“喂!你说的地方离这里多远啊?”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脚步,慕容明燏问道。
“不近。”他只回答了两个字。“不近?那我们就这么走着去,什么时候能到啊?”
他一边脚下不停地走着,一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是我一个人,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但是带上你,片刻不停的话,或许要明早才能到。”“明早?!那本宫恐怕早都累死了,就不能找匹马吗?”
柳寒轻停了下来,冷冷道:“要么闭嘴跟着走,要么自便!”
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跟他说话了,然而大燕国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国君慕容明燏也只能乖乖地闭上嘴跟着走。
他想要知道答案,何况现在自己正在被追杀,墨渊也不在身边,若是被扔到这森林里,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所以他现在只能跟着柳寒轻。
柳寒轻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就是不肯让他舒服一点,一整天都带着他一刻不停地走,除了中途停下来在河边装了壶水之外,就再也没有休息过。
天色渐晚,夕阳把森林涂上了一层金色。
“不走了!不管你说什么,本宫坚决不走了!”筋疲力竭的慕容明燏孩子气地坐在地上耍起了赖。
柳寒轻无奈地低头看了他一眼,开始拾柴生火。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火也生了起来。
两人静静地坐在火堆旁,相顾无言。
慕容明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听到我父王去世的消息,你并不惊讶。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
柳寒轻没有否认,淡淡道:“人都要死的,只不过有些人早些,有些人晚些而已。”
慕容明燏沉声道:“可他不应该这么早离开。”
柳寒轻冷笑。
没有反驳,只是冷笑。但慕容明燏看了也很不舒服。“你不同意吗?”他偏要追根究底。
他忽然站起身,朝林子里走去。
“你去哪儿?”
柳寒轻回过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你还有力气问我这么多问题,就是走了一天肚子不饿,那就不用找东西吃了?”
慕容明燏愣了愣,“你是要去找东西吃?”
吃着柳寒轻烤的野鸡rou,慕容明燏迟疑了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谢谢。”
他奇怪地笑了笑,道:“记住这一刻吧,这恐怕是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谢谢了。”
“为什么?”慕容明燏不解道。
他没有回答,拿了片叶子擦了擦手上的油,纵身跳上一棵树,坐在树枝上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看来是不会再和他说话了。
慕容明燏悻悻地撕下一条鸡rou,狠狠地嚼着。吃完之后,一贯在衣食住行上都十分讲究的他,在火堆旁找了个适宜的位置,便在草地上蜷缩着睡了。
天刚亮,柳寒轻把慕容明燏踢醒,催他赶路。他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无力反抗,只得拖着空荡荡的肚子继续上路。
两人走出森林,行至一座城门前。慕容明燏抬头一看,只见城门楼上写着三个大字:落水镇。
慕容明燏进入城里一家客栈吃饭,柳寒轻却短暂失踪了一段时间。等慕容明燏吃完饭离开客栈的时候,他才突然出现,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荒郊野岭,两座简陋的坟墓毗邻而居,目前的石碑上一个刻着:“慈母赵子珺之墓”,另一个刻着:“慈父凌风之墓”,旁边各有一行小字:“孝女凌秋、孝子凌霜所立”。
墓前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年轻姑娘,柳寒轻走上前,先对着两座墓磕了头,才推着轮椅使那姑娘转身面对着慕容明燏。
慕容明燏眼前的洛红蝶面无表情,眼神冷酷,与他认识的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美女子完全判若两人,因此一时之间他竟不敢叫出她的名字。
只听她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道:“你来了,慕容明燏。你父王应该已经死了吧?”
第三十九章
这句话一下子触痛了他的敏感神经。他勐然间向她冲了过去,却被柳寒轻易如反掌地擒拿住,倒剪双手,动也动不了。
洛红蝶淡淡道:“我能理解。想当初我爹娘死的时候,我也很想杀人,并且我也的确那么做了。”慕容明燏的两只胳膊被拗得痛苦不已,喘着气道:“本宫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本宫来是想问你和父王的驾崩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看了柳寒轻一眼,道:“放开他吧,我相信堂堂的太子殿下是不会对一个双腿残疾的柔弱女子动粗的。”
柳寒轻放开了他。他整理了一下服饰,恢复了太子的威仪,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托在手掌上递到洛红蝶的面前。那是两截断了的碧玉簪。
“在父王的尸体旁边发现的,是你的东西吗?”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又淡淡地说道:“这不是我的,太子殿下要么替您的父王收好,要么就丢了吧。”
“那天晚上,父王召见了你和红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