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喝完咖啡,验票后,进入美术馆。
馆内面积不算大,应该只租用了场馆的一小部分,墙面上挂着参展作品,每幅作品的画框上都伫立着一小盏壁灯,明亮的光束打在画作上,让人能看清每一个不容错过的细节。
冷气太足,林殊星把两只手都装进口袋,看来穿外套进来是个明智的选择,他逛了一圈,最后和俞音停在某幅作品前。
俞音盯着那副画瞧。
林殊星则是看着脚底全透明的玻璃地板,那底下是流动的三原色线条。
林殊星在大学时曾参加过画展。
是作为参与方,而非被邀请看展的人。
那时候他大一,还没转系,校方联合首届大学生美术比赛的赞助商举办了一场慈善竞拍活动,林殊星在比赛中获胜,为他摘得桂冠的画作自然成为参展作品之一。
获奖画作的内容林殊星已经不记得,在那之后,他的父母去世,他从美术系转到金融系,艺术之路也止步于此。
再后来,林殊星毕业,用打工存的钱和父母留下来的资金开了纹身店,根就扎在林殊星心里,像是由那条艺术之路衍生出来的分岔路。
“你知道这个画家吗?”俞音问。
林殊星走过去看那副画,摇摇头,“没印象。”
俞音为林殊星介绍,“他叫成舟,是这几年很受欢迎的抽象派青年画家。”
短暂的停顿后,林殊星听见俞音说:“他也是俞望的……前男友。”
画展结束,成舟的两幅作品被人当场定下,俞音早就为林殊星安排了与成舟的会面。
俞音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当一段感情的中间人。
林殊星想知道俞望的情史,于是她直接带着林殊星找上门来,她让林殊星和成舟见面,至于其他的,俞音不再参与。
林殊星在场馆内的咖啡厅里等人,他抽空回了俞望几条微信,然后打开浏览器搜索成舟这个名字。
国内能搜索到的信息有限,林殊星看了一些就懒得再看,他从手机里抬头,刚好看到成舟走过来。
这位青年艺术家带着口罩和灰色的贝雷帽,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林殊星坐着没动,他看到对方的脖子上有一大块疤痕。
猫来了Jing神,“前男友,受过伤,突破口?!”
林殊星哼笑一声,“lucky——”
情杀的可能性提升。
林殊星觉得找到凶手不难,难的是没有线索。
而现在,他按掉俞望的来电,示意成舟落座。
“林殊星?”成舟拉开椅子坐下,“你好,久仰大名。”
林殊星也说了句你好,“我倒是今天才听说你。”
成舟毫不意外,嗤笑一声,“正常,没人会在你面前提起我。”
这人完全没有身为俞望前任的自觉,像习惯了不被人挂在嘴边。
林殊星咦了一声,撑着下巴问:“你不是俞望的前男友?”
“前男友……”成舟摘下口罩,扯下衣领,满是疤痕的左脸乃至脖颈彻底展现在林殊星眼前,那些痕迹已经泛黄发黑,些许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肤攀岩而上又堆积成新的红疤。
成舟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道:“林先生,你会这样对待你的……前男友吗?”
林殊星从展馆出来,外面还在下雨,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周围有人跟他一样站在这里等雨停,拒绝了两个来要微信的男女后,青年的眉眼被水汽染shi,雨没有停止的趋势,林殊星不再等待,冒着雨冲了出去。
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半。
林殊星从浴室出来,回拨来自俞望的未接电话。
俞望那边很吵,他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问林殊星在干嘛,林殊星说淋雨了,刚洗完澡。
“要吹干头发,别直接睡。”俞望提醒他。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林殊星换了衬衫,去冰箱拿冰啤喝,易拉罐被打开,冰凉的泡沫和气体纷涌而出,林殊星用嘴去接,把ye体嗦进嘴里。
俞望听动静就能把林殊星的动作猜得八九不离十,他问林殊星是不是穿着他的衬衫,又问哪一件,黑色的蓝色的还是白色的?
殊星窝进沙发里,说你再发挥点想象力。
俞望只是笑笑,说你最好在我面前也这么嚣张,林殊星无声地竖起中指。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俞望在电话里说埃禹岛哪里有趣,说他今天的行程,他们是怎么给梁白送祝福的。
林殊星就当在听睡前故事,他喝着酒问:“你发我的照片是真的?小老头真被墨汁喷了?”
俞望肯定道:“如假包换。”
林殊星就笑,笑完又感叹,“小老头脾气变好了,这都能忍。”
俞望:“我刚吃了现做的章鱼烧。”
林殊星:“……”
手机的机身开始发烫。
窗外雨势极猛,淅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