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露出了与这张面孔不符的邪笑,“仅是在你体内种下了一颗由我魔气凝结而成的魔种,”他靠近了捏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道,“你说什么、做什么,皆会由魔种一五一十地传给我。”
“待云奚进入秘境后,我便为你除去魔种,”他逐渐贴近我,几乎要碰到我唇,我厌恶地微微偏开了头,他便亲在了我唇角,以气声呢喃道,“此事本同珀元阁无关,小雪可要考虑清楚利弊才是,食言而肥的代价,你可付得起?”
我阖上了眼,哑声道:“知道了,我休息会,换身衣服,你先回去罢。”
他以拇指蹭了蹭我下巴尖,起身亲昵道:“已近卯正,莫要误了赛事。”
我点头后他终于御剑而去,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微亮的天边,我方才疲惫地出了口气,闭眼内视,于识海之中寻见了一颗紫黑色的水滴,正悬浮于明蓝海面之上,自行幽幽旋转不停,显得诡异且不详——那便是所谓的魔种。
我发了会呆,勉强振作Jing神,从纳虚戒中取出一套仙袍,又休息了一刻钟积蓄力气,这才起身换好衣物,御剑而起,飞到高处才知这里已是岚云宗的地界。
我径直回了兰草阁,以为会撞见等我一夜的杜若,不料未曾见到他,反而是在熹熹晨光之中见到了云奚。他正静立于庭院之中,秘色仙袍氤氲着薄雾,听见我御剑靠近的动静,抬首看了过来。
我讶异地在他面前落于地面,“你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出来了?”
我还没得空将昨晚之事理出个头绪,他怎么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视线从见到我的那刻开始便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落下站定,我才发现他的目光并不是落在我脸上,而是凝固在我侧颈,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一直怔怔盯着那里。
我恍惚了下,忽然意识到那是“陆离”之前反复允吻之处,许是留下了什么痕迹。
我默然抬手捂住了那处位置,抿了抿唇想要解释,但想了想又觉得——
有什么好解释的。
误会就误会罢。
我跟他是交错而过、愈行愈远的两条线,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于是我又将手放下了,大脑中很快便重新被更为纠结之事占满——
我该怎么办?
要说吗——
我发现陆离是魔道。
这虽然仅是一句话,但说出口便意味着我沦为了魔道的走狗,背叛了正道,给本已危机四伏的岚云宗加了把火,也许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我阖上了眼。
说不出口。
放在古代,这便是jian细,是我最为鄙夷之人。
识海之中的魔种滴溜溜转得越发快了,仿佛在无声地催促我开口。
我在识海内烦躁道:给我点时间!我还需编好前因后果!
魔种旋转的速度渐渐放缓,我出了口气,默然睁开眼,发现云奚的视线不知何时已落在了我脸上,正从我嘴唇的位置缓缓上移,花了好些时间对上我的目光。
我心头猛地一跳——
那一双眼仁漆黑,乌沉得要将天光都吸进去。
少顷,他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颈侧为何有这般痕迹?”
我不想让话题深入牵扯出我们的交易,一不留神也许便会令魔种确认我神通之事。
“你同裳蓉师姐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不知这是从何而来?”我反问完便直接换了话题,“今日几时抽签,还有你知道我小师兄在何处吗?”
云奚听完我前一句话后,眼睫便缓缓垂落下去,待我全部说完,他在原地雕塑般无声无息地静立了片晌,泠泠然开了口,“辰正。不知。”
撂下这四个字,他踏剑而起,流光御着初阳,几乎是须臾之间便消失在了天边。
第020章 如何是好
目视那道身影离去后,我收回了视线,条理清晰地想着——
我该赶紧去寻杜若,昨夜同他说回去休息却消失一整夜,他该急了罢。
可一刻钟过去了,我依然在原地兀自站着,提不起半分力气。
我抬手覆住了颈侧,手下力气加重,狠狠搓着那块皮肤,直到火辣辣地疼起来,我才猛地回过神来,收回手定定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
我有病罢,到底在干嘛?
我不敢放任思绪,快速从纳虚戒中取出绷带,将自己的脖颈从上到下缠起,刚缠好时便听见有人远远叫我,“雪见!”
我刚转过身,一人便极速落在了我面前,是面沉如水的杜若。
他唤我“雪见”,想必很是生气。
果然他直视着我,劈头盖脸地斥问道:“你一声不响去了何处?”
一身皮rou仍在隐隐作痛,我满心委屈,很想抱着他哭诉,却在魔种的监视下只能保持沉默。
杜若胸膛起伏,像是被我的态度气狠了,沉声道:“你昨晚不在石窟,不在兰草阁,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