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动了下手便被捉住了,一个声音在我耳畔低柔道:“莫要乱动,那是药。”
那声音听着有些熟悉,好似是他……
我于是不再动作,安静待了会,隐然泛起委屈,不由小声唤道:“……云奚?”
覆在我手上的手指收紧了又缓缓放松,却无人应声。
我有点难过,又低低唤了声,“云奚……”
我挨靠之人呼吸悄然变重。我越发觉得是他,等了一会却并未等到回应,反而车帘外传来一童音,音量颇大,令人头疼欲裂,“公子,此处有两条岔路,该走哪条?”
“流云不识路,可否请你出去助他辨认方向?”怀抱我之人如此说道。
又是一阵安静后,车内出现了窸窣响动。不多时忽而一阵冷风吹来,我怕冷地往拥着我那人怀中贴去。他立刻将我抱紧了,微冷的唇贴在了我耳上,以气音低语,“心肝,我在,已无事了。”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便又是心酸又是难过,“……你为何才应声?”
他轻吻我耳尖,一点点亲至耳根,黏黏腻腻,哄人似的。
我才不吃这套,控诉道:“你今夜,为何不现身?我中了圈套,还受伤了。”
他很轻地“嗯”了声,揉着我掌心,低低道:“在忙一些事,赶来便晚了些。是我不好,下不为例。”
我把手抽了出来,无力地就要从他身上下去,可手刚触及一旁的椅面便被他拢了回去,“你背上伤势未愈,莫要乱动了。”
我不再动作,郁郁道:“你对我的情意都是假的。”
他静了一会,问我道:“……何出此言?”
“我受了伤,你却不心疼,我今夜可能会死,你也不后怕。”
他轻提了口气,将我小心地拥紧了,唇瓣再次贴在我耳边,哑声低喃,“我如何不心疼?你是我的心和肝,磕了或是碰了,便牵连着我体内五脏六腑一起疼。”他有些重地吻我耳廓,“你若出事,我便去地府寻你,同你黄泉作伴。做人亦或做鬼,云奚只盼同你长相厮守。”
“你做什么人?你就是鬼。”我虽头脑昏眩,却仍能辨认出他话语中的问题,“我们行过房事后,你执念化解了,本也是要去地府的。”
我话音落下,他却没了声息。在我不快地推他后,他方才轻声应道:“雪儿所言不虚,那之后我便该消失了。”
我头愈发昏沉,重新倒回他怀中,嘟囔道:“……讨厌你。”
他手指揉过我的唇,极温柔“嗯”了声,轻轻道:“我也爱你。”
第060章 快刀斩乱麻
我睡了极其绵长的一觉,待醒来时甚至有隔世之感。
“文若,你可仍有哪里疼?”床侧有人唤我。
我闻声看去,见到了眼含关切的南宫。
我恍惚了良晌,方才忆起先前之事,是他在紧要关头出现救了我和元舒,而那鬼……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不,他也许是故意的,恨不得我死去陪他。
脑内忽然闪过一句话——“做人亦或做鬼,云奚只盼同你长相厮守”,虽然云奚并未真如此说,但我却觉得这话像是他会说的,许是我做了什么梦罢。
我隐隐担心,他对同我厮守的执念这般强,行过那事后,当真会离去投胎吗?
南宫仍在等我回话,我不再乱想,迎着他的目光笑了下,“哪里都不疼,多谢你出手相救。”我道谢后,疑惑道,“你是如何去了那浮屠祠?我记得那是极荒凉之处,道路狭窄,并不好寻。”
南宫道:“我乃是追寻一母夜叉而去,她在淄州闹出了不小动静。”
“是了,那两个夜叉是一对夫妻。”我恍然道。
南宫“嗯”了声,“你不必担心,夜叉之事已全然了解。”
他同我解释起目前的状况,“此处乃是淄州的望月楼,你先前身中夜叉之毒,该毒影响神智,且无解药,只能待其自行散去。”他顿了下,放缓了声音,“你已昏迷了六日,今日总算醒来了。”
我吃了一惊,“已经六日了?”
南宫颔首。
我更为惊讶,“你照顾了我六日?!日夜不离吗?”
南宫轻轻别过了眼,并未作答,但这分明是默认了。
这也就意味着——云奚六日都未曾现身。
我隐然有些不安,他会不会出事了?
“文若,”南宫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唤醒,他手中拿着一瓷瓶,“你背后抓伤已愈,只是仍需涂抹祛疤药膏。你若打算在淄州再留几日,我可每日睡前为你涂药。”
我再次道了谢,问他道:“后来你旧疾可好些了?”
南宫浅笑道:“好多了,多亏文若赠水。”
我也回了个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元舒如何了?”
南宫笑意淡了些,“你无需挂心于他。淄州文人墨客央央,他一来便忙于作诗赴宴,我也有几日未曾见过他了。”
“那便好。”我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