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静静看我,“如你所言,‘世事常非所料’,有无意义还须来日方长。”
他都这般说了,我只得道:“那便作数罢,到时再说不迟。”
话音落下,垂在一旁的另一只手被人捏住了,似是要我重新表态。
辛夷松开我手,柔和道:“好。”
不多久,见我迟迟不开口,手上力道消失不见,周围气温也恢复了正常。
那鬼物已然离去,我却心中甚是烦扰,不知回去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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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辛夷回到宅院,一进门便见前日同南宫一同消失的流云去而复返,正在院中扫地。
我惊讶道:“流云,南宫回来了?”
流云停下动作,抱着扫帚点头,“公子去西市了,买糜糕和三勒浆。”
我又问道:“你们为何这么快便回来了?我以为他要再走些时日的。”
流云歪了下头,似乎被我问住了,迟疑了好一阵才老实道:“公子做任何事皆是为了取悦雪公子,离开是,回来亦然。”
“是吗,”我哂笑道,“以此法取悦人成效颇差,你以后莫要向他学。”
流云安静了片刻,“雪公子有所不知,公子为雪公子做过许多事,亦弃去了许多难以割舍之人事物,如今仅有流云仍伴在他身侧。雪公子是好人,对书生这般温柔。恕流云冒昧,不知雪公子可否将这份温柔分与公子几分?”
我没想到流云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不由得追问道:“我认识他不过月余。他确救过我,对我亦颇为照顾。你侍他为主,心偏向他,认为他为我做过许多事也说得过去,但何为‘弃去了许多难以割舍之人事物’,他为我舍弃什么了?”
“流云偏心公子,发发牢sao罢了。”流云并未解释,低眉顺目道,“不过胡言乱语,雪公子无须在意。”
他这般一说,到好似是我小人之心了。
“好罢。我便念你护主之心恳恳,对他宽厚几分。”
同流云三言两语后,我不由有些羡慕南宫——有一生灵对他这般不离不弃、维护有加。不禁想起金铜伞,仍在丹田之中温养,不知何时才会生出器灵。希望也会是个这般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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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中打坐一周天后,听闻院中传来高亢童音,“公子回来了!”
想起先前答应流云之事,我叹了口气,主动走出西厢去正堂相迎。对上南宫看过来的目光时,我抿唇笑了下,“你肯回来便好。”
南宫并未立刻回我话,上前将手中包裹酒壶放于桌案上,又吩咐流云自行取吃,这才来到我面前站定,垂眸凝视着我道:“抱歉。我不该令你在亲友前难做,更不该一走了之、令你担心。是我不好,下不为例。我该如何做才可弥补此事?”
心中积存的那点怨气因他这番话彻底消散不见,我笑容变得真诚起来,“此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你那认主仙剑对你颇为维护,先前还在劝我对你好点,你可得褒奖他这番护主之心。”
南宫却当即蹙眉,静了片刻,缓声对我道:“你无须在意他所言。我会教他谨言慎行,今后不再叨扰于你。”
主人家这般发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便要进屋。
南宫却又叫住我,“雪见,感情之事我亦会收敛,不令你困扰。”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诚心诚意道:“南宫,你并非愚笨之人,我便不多说了。我同你不会生出情缘,你若是为自己打算,便该及时止损。”
待我说完,南宫便颔首道:“好。容我些时日,我会放弃。”
他答应得太过痛快,反而令我愣了下,“……好。”
南宫弯了下唇,温声道:“我最近临近瓶颈期,需闭关些时日。少则半月,多则月余。同你说一声。”
“好,我为你在房外布几个守护阵法,以免有人误入。”倘若没有天地教一事,我便可为他护法了,可惜分身乏术,只能法阵代替。
南宫道谢后便回了屋内。我取出朱砂灵石,去他屋外布置了一番。阵眼亮起后,我隔着门冲屋内道:“法阵布好了。最近京城不太平,有魔道出没,你入定后也记得留一丝感知在外,以免有事突发。”
听见南宫在屋内回应后,我方才离开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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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云奚于幽幽夜色中现身。我以为他会问我今早辛夷之事,可他什么也没问,在我身旁隔着一些距离坐下后,又提出同昨夜一样之事,“你今夜净身后,我为你上药可好?”
我眨了下眼,“好……”
上药过程出乎意料的迅速。他动作轻柔干净,仅是上药。上过药后便退去了一旁,冲我道:“我回去了,你打坐罢。”
我不知他这是不是以退为进,但我确实因此生出了愧疚之心,在他消失前唤他道:“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云奚便重新坐回来,“好。”
我抿了抿唇,“今早那话,我只是缓兵之计,并不是去了仙界便要同他再续什么前缘。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