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这般在宫中过了一夜,翌日用过朝食便一同离宫家去了。而韩光霁因救驾负伤自然得以在家中休养。
这日他用过药便在屋里歇了,只迷迷糊糊之间觉着有人用手抚摸自己的脸。周樱樱体寒,手足微凉。而这摸着他的手却是暖暖的。
韩光霁不及细想,不意间便喊了一句:母亲说话间睁了眼,果然见得张幼薇竟是在榻前看着他。
母亲怎么来了?韩光霁问着,便要起来说话。
张幼薇见了,伸手按了他的肩道:别起来了,躺着说话吧。我约莫明天回庵里去了走前便来看看你。
韩光霁听得,默了默,回道:多谢母亲。
这母子二人关系素来疏离,眼下两人独处俱是无言。
良久,张幼薇正要起身离去,却听得韩光霁道:我有几句话同母亲说,还请母亲留步。
韩光霁见她坐回榻前的矮櫈上,缓缓道:从前的事我听说了。原来当年父亲辜负了母亲,母亲便想着和离,不过因怀了我才留在侯府他说着看了看张幼薇美丽的脸庞,叹道,母亲还年轻何苦在庵中过了下辈子,你﹑你不如
和离么?
是。
张幼薇想了想,说道:上回你媳妇来见我,问我对你心中可曾有愧?
韩光霁待父母向来是亲密少敬重多,此时听得周樱樱曾同张幼薇说过这样的话,不禁吓了一跳。
只他还不曾应话,张幼薇又道:当年是我独排众议,坚决要嫁给你父亲的。后来他辜负了我,我心中怨恨,做了许多错事。其实那时没离开侯府除却舍不得你,也是同他赌气我的正妻之位不能让给许氏,你的世子之位也不能让给她的儿子。
母亲
张幼薇此时笑了笑,说道:你媳妇虽是无礼,说的话却勉强能入耳我因那情情爱爱,拿了自个半生来赌气,却不能也拿你的日子来赌气。
你的意思是?
你既然不想接这世子之位,便不接罢。本来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你父亲那处我自会同他说去往后你也不必拿自己性命搏个前程。
韩光霁从前只道自己在父母眼中不过是那当世子的苗子,要是他做得不够好,那便配不上当他们的儿子了。眼下听了这番话,鼻子一酸,朝张幼薇施礼道:多谢母亲成全。
张幼薇受了他的礼,愣了半晌,问道:你心中可曾怨我?
儿子不敢。
张幼薇闻言一笑,不敢,就是有了她说罢也不待韩光霁应声,又道,往后你得闲便带你媳妇去庵中看望我便是。
韩光霁听得,垂首应了便目送张幼薇离去。
张幼薇一走,韩光霁便朝屋里换衣裳的角落道:出来吧。
才说完,周樱樱讪笑着走到他跟前,辩道:这回不是我有意偷听。我刚刚出去回来想换件衣裳。还没换好呢,婆母便进来了后来,我也没寻着时机出来。
韩光霁听得,只道:听了就听了,也没什么不能听的。末了,又问周樱樱什么时候同张幼薇说过那番话。
周樱樱如实说了,又描补道:我虽是无礼,却也是歪打正着。如今婆母不迫你当世子,你尽可放心了。
嗯只不知父亲是怎么想的?
公爹定会答应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心中有愧啊。倘他对婆母无情,院里又怎会种着观音竹?周樱樱说着,又挽了他的手臂问,你可盼着他们和好?
韩光霁听得,笑了笑道:小时候天天这般盼着。如今他们各自安好便是,也不必强求。
如此说着,夫妻二人便说起些家中的锁事。周樱樱怀孕至今已是三月有余,约莫年末孩子便要出生,而春深与刘鹊的婚期也在年末。虽说闻风斋里添了许多韩光霁手下的旧人,但他们总不如春深待周樱樱那般贴心。韩光霁便道不若他请刘鹊把婚期延后。
周樱樱听了,笑道:刘爷这阵子时常过府,你道真是关怀你么?不过想见见他未来媳妇罢了。彼时他曾救你于危难之中,眼下我又怎好教他迟迟不能抱得美人归呢?
韩光霁闻言,笑了笑,回道:既如此,随风也再等等吧。
原来之前随风曾向韩光霁求娶挽春,周樱樱知道两人彼此有意也便允了。只春浓先是回了登州,春深又要嫁人,倘若连挽春也配人了,周樱樱手边便无趁手的人了。
因提起随风这事,周樱樱便道:那时他总同留春斗嘴,我还以为他喜欢的是留春那样的呢。
你平常不在小书房才不晓得。他俩同在书房侍候,说话间很是投缘再说,也不是谁都爱娶个媳妇回来同自己耍嘴皮子的。
周樱樱听得,眼珠子转了转,赖在他身上道:谁喜欢媳妇同自己耍嘴皮子?你倒是说说啊。
韩光霁不答她,只捧了她的脸来亲嘴。自韩光霁离家以后,二人已许久不曾这般亲密。周樱樱被他亲了一阵便是娇喘嘘嘘。韩光霁心中一动,伸手一揽便把她抱到榻上。
周樱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