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在路上。
温妤以前见到徐医生,他总是温和地跟所有人说话,哪怕对待她也是一样,于是温妤觉得他不同,也许徐碣是个跟李东玉那些人不同的好人。不过现在,她没有这种想法了。
借着灯光,温妤仔细打量他脸上那种惴惴不安的神色,破绽太多了,气息也是不稳的只是以前的温妤还是好骗的,那时候她只需要一根稻草。短暂的注视后,温妤又和他谈起话。
多数是徐碣小心地问她。
你这半年去哪里了呀不说也可以,我就是随便问问。他努力想要保持心里的平静,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绅士,可所有举动都变得勉强:那个男人来找过你,还说要给我报酬。
他的胸膛微微挺起,不过我没有说你的下落。
温妤的眼睛微亮,他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种不可一世的男人,不管跟温妤是什么关系,肯定是对她不好的,自己这是在保护她!哪怕他给再多钱,可是他也不喜欢那家伙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找不到温妤也是他的事情!
我一直很相信你。温妤似乎有点羞怯,至少徐碣觉得她这幅样子是在感激自己,我也只跟你一个人说了,我怕别人出卖我。
只有他一个人,这又把他看重了。她是个傻姑娘,也幸好是遇见他,要是别人,那她不得被生吞活剥了。徐碣故作镇定:没关系,我从来不会袖手旁观,我看见那个人不像是好人。
温妤也说:是,不是好人。
李东玉才不算好人,吸血鬼,资本家而已,还是个刻薄的舅舅。
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我现在跟他吵架了,一直在躲着,你也看见,我在外面躲了半年。她瞧着徐碣,眼眶红了,一双猫眼似的眼睛溢满泪水,这一哭就让人心软。她揪着裙摆,抿紧嘴唇,我也不知道办,要是他抓到我,我恐怕就
剩下的就不说了,让他自己联想去。
李东玉长了一张坏人脸,又年轻,要说李东玉是温妤的舅舅恐怕没几个人信。徐碣也不知道这层关系,他猜测着实情。看温妤的样子,可能跟对方极亲密,不过那时候温妤也不好看,要说是什么桃色关系那也太扯了,徐碣觉得,多半是温妤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如果是他惹不起的,他就不趟这趟浑水了。他犹豫一会,问:他是不是黑社会?
温妤看他这一副样子就心里嫌弃,就这种怂样还学别人英雄救美,既想着借她这层关系往上爬,又想着什么风险也不冒。但现在她没有必要过分恐吓他。
温妤早已编好了一套谎言,听着毫无破绽,毕竟只是把霍封的身份搬到李东玉身上,她可太熟悉霍封的一切了:那个是是未婚夫,他姓霍,可能你听说过,之前中心区那块地就是他们家开发的。可能是想要我们家的钱,和我订婚了可是我都听到了。
是那个上过新闻的霍会长?徐碣在本地的采访节目看到过这位霍会长,那个时候作为本地的大企业家参加由市政府举办的文化宣传活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耳边响起,他不禁有一丝恍惚。
明明他只是个普通人,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结识这样的大人物,而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温妤似乎有一层不简单的身份何况温妤还喜欢他。简直太荒谬了,就算是电视剧也不这么演。
可是他的确见过温妤那个高傲的未婚夫,豪车也是不能作假的,何况温妤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他一个普通的诊所大夫,有什么好骗的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温妤家里的确很富有。
温妤小声说:我不想麻烦你的,也不是想要寻求你的帮助,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徐医生只是个大夫。我这次回来,只是来看看你我也不知道还有躲多久
她看上去极为可怜,瓷白的脸挂着泪痕,打shi了睫毛,肩膀微微颤抖。此刻的她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一身华贵的皮毛被雨水浸shi,坐在家门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何况她说,只是想看看他。
谁都不见,只是为了他。怕他只是个普通人,被连累,可是什么叫帮不上忙?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徐碣忍不住开口:你住我家吧,我保护你。
温妤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被他的决绝震撼。
就是这幅样子他根本受不了,不要这样看着他,她都不怕暴露的风险回来,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可是想起温妤那狠毒的未婚夫,徐碣就怒不可遏,他反倒愈发心疼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
温妤避开他的眼神,摇摇头,不行,那些人会找我的我担心你,要是
没有可是,我不怕那些人。你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这个忙我一定要帮你的。徐碣咬着牙,那股对未知力量的惧怕恰当地转化成了怒火,他要证明他根本不是懦夫,做不了什么的普通人?他才不是!他要告诉温妤,只要他在,他就可以保护她。
温妤愣愣盯着他,脸上的泪水止住。
他几乎有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安抚的冲动,但暂时压制住了,只能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