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温妤总是出门,打扮得漂漂亮亮,走路都带着一阵香风,这跟以前的温妤,或者说徐碣身边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仿佛是两个物种。她连呼吸都带着温柔的甜味,哪怕是凑近看她,脸上似乎也没有明显的毛孔和瑕疵有点不真实。
她正弯腰在玄关换鞋,笔直乌黑的长发垂下。
你这是他做好早餐,考虑到温妤这样的大小姐可能会更讲究些,也就替她Jing心烹饪了吐司。可温妤起床,收拾了好一阵子,看也不看一眼。
他张张嘴,想问温妤为什么不吃饭。
但话都被接下来温妤春风般和煦的话语堵了回去,不必了,我去外面吃吧,你也辛苦了,一定很麻烦吧,你先吃。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早餐其实是两个人的分量,可以一起吃。以及自己并不觉得麻烦,自己照顾她是应该的,可惜温妤实在不给他这个机会。
温
晚上见。温妤挥挥手,关上房门。
按温妤的说法,她还有些朋友,这些日子应该要寻找他们的帮助,她要出去见朋友,徐碣是没有理由拒绝的。他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温妤不止一次在他耳边暗示着自己的处境,等他提出要帮助温妤,她却又拒绝了,只是告诉徐碣,这样的事情普通人是插不上手的。
徐碣就是这个普通男人,普通两个字多刺耳啊,他才对温妤产生一点好感,现实又把他的脸丢在地上踩。可他能朝温妤发火吗?非但不能,还得安慰她,毕竟温妤那么脆弱、内敛,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他盯着烤吐司上的番茄酱出神,微微有些失落。也没有办法,只能拿刀叉自己一个人吃了,正要动手,又是开门声。
抬头,还是温妤。
她带着微微歉意的笑,太不好意思了,今天实在是很忙,分不开身,要是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会尝一尝你的手艺。对了,你喜欢吃甜点吗?我正好跟朋友要去,给你带一份回来。
听到温妤说跟朋友一起出去吃甜点,徐碣就放心下来,这样的朋友多半也是个女孩,那是不存在任何威胁的。他重新恢复脸上温和的笑意:好。
那种不快迅速被抚平消散了,好歹温妤还记着他,还念着和他分享,自己难受个什么劲呢?
那我走啦。
嗯。
温妤的脸色在出了门的一瞬间Yin沉下来,她并不算是十分会忍耐的性格,如果不是为了在未来摆脱可怜的下场,她才不会这样跟人虚与委蛇!还是用这种类似讨好的、温顺的、愉悦别人的口气,徐碣算什么东西!
算了,等以后他就有用处了。这么一想,温妤的心情好一些,挺直脊背,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她现在有的是勇气让别人看她的脸,这可是她花了大价钱改造的。
几个早晨出来锻炼的老太太忍不住抬头看她,没办法,她实在是打眼,跟个外来物种似的,洋气极了。温妤对她们有印象,那时候几个老太太总是指指点点的,她路过她们身边也只敢低着头。
而老太太们坐在中心公园的公共长椅上,指点江山,低头絮絮叨叨什么。
温妤看过去,她们都缩缩脖子,不再说话。
她现在可没有什么心情跟老太太们计较,走几步,电话响了。这半年时间除了用来恢复,她可没有荒废着,出入各种场所,熟悉了环境,又跟各种人打交道。
她不能露怯了,那种小家子气别人才看不上。克服交流障碍以外,还要锻炼自己的耐心,她知道自己满身毛病,为了长久考虑,万事只能靠自己,不能出了差错。
电话那边,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讨好。
温温小姐。
温妤没什么好语气,冷冰冰的,她对他一向如此,若不这样,反倒不像她了。张钦望,我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说得理所应当,而对面的年轻男人也好脾气地顺从。半年前温妤离开以后,张钦望就从酒店辞职了,他觉得这份事业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后面温妤联系他,给了他一份新工作。
他可对温妤感恩戴德,要知道,他本来也没有指望温妤这样看起来冷冰冰的大小姐拉他一把。
您说,有什么忙,要是我能力所及,一定办好。张钦望听到她这样的口气也习惯了。反而显得更可靠了。
这份新工作,其实也不算是温妤给的,她只是恰好认识了美容院里的有钱太太,又恰好跟她们意趣相投,偶然提了一嘴,就牵线搭桥了。张钦望长得白净帅气,双眼皮大眼睛,是走在路上一定有回头率的,再加上嘴甜会说话,太太自然愿意帮个小忙,推荐了份奢侈品店的岗位给他。
温妤只是拉了个线。
不过她会演戏,在张钦望看来,似乎是她发挥了自己的能量,偶然地那么发一发慈悲,她越是轻描淡写,张钦望越是真心觉得,温妤是座不能攀登的大山。小心思是没有了,她要是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他是巴不得出力。
毕竟要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可是八辈子没法认识温妤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