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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溱觉得的方堇棠最近总是有些不安,他表现的很隐晦,让人难以在那的撒娇粘人的外表下得以察觉。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褚溱想,因为那场意外给对方带来的心理上的后遗症要比生理上多的多。
每晚睡觉前,在这间豪华宽敞的双人病房中,这人总是使劲浑身解数要与他亲热。像是得了某种意义上皮肤饥渴症,亲吻和抚摸能让他感到安全和舒适。可如果被拒绝,这个失去美丽长发的帅哥便会天塌地陷般的发起疯来,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目的,否则就会闹得褚溱整晚都不消停。
当然,褚溱也从不忍心拒绝他。
虽然他在人际关系和为人处事上并不是那么敏感和有天赋,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亲密之人这种行为背后的异常。
你在害怕么?他想问,可又怕刺激到这个神经紧绷的人。
褚溱除了双手受伤之外,身上其实还有多处的挫伤和扭伤,集中在肩膀和后背的地方,所以他晚上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昨晚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突然被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仔细辨认,发现是隔壁床上的人在说梦话,语气非常急促,似乎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不要!……褚溱!不……不要伤害他……褚溱……啊啊啊!去死啊!……”
褚溱心里一惊,立马翻身下床,摸着黑来到对方身边。
“堇棠?醒醒!”
他扭亮小夜灯,将陷入梦魇的人推醒。
“……”
方堇棠在一片暖黄色的灯光中恢复意识。他出了满头的汗,睡衣都shi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的胸脯上上下下的起伏着,连喷出来的呼吸都充满了焦灼,目光涣散着,其中难以隐藏的绝望让褚溱的心都揪起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 褚溱的手上还缠着纱布,于是他便用脸一下下蹭着对方,试图以此给予安慰。“梦都是假的,不怕不怕。”
方堇棠彻底清醒,浑身发冷的感觉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逐渐散去。
他愣愣的,下意识伸出手抱紧对方:“褚溱呜呜呜……”
昨天爬上床将他拥在怀里,哄孩子似的不住安抚。
方堇棠发根汗shi了,粘在脸侧痒痒的,他烦躁的挠了几下,白皙的脸蛋和脖颈上立马出现了数道红痕。
“哎!” 褚溱拨开他的手,帮他把头发整理好,又在那泛红的地方心疼的吹了几口气。
方堇棠眼睛红红的,他看着男人微皱的眉眼,似是有千言万语埋在心中,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刚才那个梦太真实太可怕,以至于在他苏醒后那种心悸的感觉还是无法消逝,如同一只沉重的手,死死的压在头顶,让他喘不过气。
“梦见什么了?”
两人相拥着靠在床头,男人放松时的胸肌柔软又饱满,方堇棠将耳朵贴在上面,闭着眼仔细的聆听着那蓬勃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见他回避着不说话,褚溱也不逼他,一下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再睡一会儿?”
方堇棠轻轻点头。
于是褚溱关了灯,抱紧怀里的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在黑暗中,方堇棠睁开眼。目光一改刚才的涣散,宛如一匹夜色下的狼,反着微弱的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虚空。
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眼睛,让人看了便不由得心生畏惧……
窗外的月色皎洁,积雪让夜不再漆黑。在这静谧之中,一场预谋已久的绝地反击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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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溱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自己那晚不睡的那么沉,是不是之后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他睁开眼时,已是天色大亮。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方堇棠的床上……对,昨晚方堇棠做噩梦了,然后他们就睡在了一起。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更加不对劲了。
方堇棠的人和他的东西呢?
“堇棠?”
没人回应。
褚溱感到奇怪,一个瘸子能去哪儿?
他翻身下床,在病房里来回踱步。他们东西不多,但放着对方的电子设备,护肤品以及换洗衣服之类的常用物的地方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褚溱转过身,随之瞳孔紧缩——他看见了床头柜上的那枚他贷款20年买下的结婚戒指。
“!”
强烈的不安在他心中升起。
这枚戒指对方除了睡觉几乎从来不摘的。
“方堇棠?!” 他大喊。
声音消逝,屋子里依旧安静。
他快步走向卫生间,没有人。衣柜里,没有人。餐厅,没有人......
一眼能望尽的病房里除了他自己就再无活物。
“……”
褚溱告诉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