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树后看着她,她还是坐在窗前绣花。
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美好地像一幅画。
像一个梦境。
他放轻了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他也许是在一个壁术里,或许是鲛人族的幻境。
他想不到这么好的事了,他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她在静静地绣花,他在看着她。
他的目光追在她手指上,看的痴了。
她的手指真好看,素白干净,捏着针线上下穿梭。
他早就知道她功夫不好,法力稀松平常。
原本他们这样的边陲小族,就算是王城,不过三天就被夷为平地。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养在深闺里,哪里需要学什么功夫呢。
可他没想过,她女红做得这样好。
她绣花绣的真好。
前世她没碰过一次绣案在他把她抢回龙宫之后,她没有给他绣过任何东西。
她是在绣什么。
敖乙的目光落在绣案上,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他的心像被人撕扯开,他意识到,那红色的布,金色的线,她是在绣嫁衣。
他鼻腔里泛起血腥味,暴戾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想把人掳走的心思才冒了个苗头就被浇灭了。
他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他好不容易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身形一闪,来到了王城驿站。
东海龙族的使者驻扎在这里,他压着火气:怎么回事!
二殿下恕罪,肥遗族的王称病回避。那位丞相家的女儿,已经被下旨封了王后之位,年后就会入宫。旨意已经发出去了,君无戏言······
敖乙的火气冒上来,真想冲进王宫里把那厮劈了。
他也就是这么干的。
把人从龙榻上拎起来,揪着他的领子:病了?
来,来人哪!有刺客······
这就是她上辈子的夫君,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恨不得把这厮的皮剥了。
这厮配不上她!
什么弱鸡畏缩的模样,我呸!
榻上的美人吓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缩在被子里发抖。
想死?
他真不想废话,直接把这厮脖子拧了,看她嫁给谁!
谁敢娶她!
好汉饶命······孤,孤是明君。
哼,敖乙面前,敢自称为孤的,上辈子都被他杀完了。
孤同你要个人,不给,灭你全族。
他丢下一句话,把人扔回榻上。
第二日,东海龙族的使者被最高规格的礼仪接进了肥遗王宫。
两方相谈陈欢,很快就敲定了和亲的日子。
东海龙族二殿下备了很重的聘礼,亲自到肥遗族接的人。
肥遗族的王见着他,腿还在打颤。
这,这疯子。
但也是无可奈何。
女人嘛,总是有很多的。
一个没见过面的贵女,实在是敌不过亡国的威胁。
这疯子大半夜冲进王宫,把他从被窝里拖出来,实在是王这辈子最惨痛难堪的回忆。
不堪回首。
他私下疑心,那丞相家的女儿,一直养在深闺里,从来没出过大漠,不知怎么就让那位东海龙族的二殿下看上了。
也不知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但他注定是无缘得见了。
接亲的日子定的很紧,这位东海龙族二殿下,把肥遗族的王城当做了自己家。
一面敦促他们准备和亲事宜,一面还言简意赅,指导了他们几句城防布局。
禁卫统领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位二殿下,对于他们的防御法阵,守城工事,实在是太清楚了。
能不清楚么。
肥遗族举一国之力守城,他不过带着一支数十人的Jing锐,要下这样祭奠了数十代的古城,不花心思是不可能在三天之内破城的。
他也不是好心。
素芝的亲人还在这里,他不带人屠城,要是给别人屠了······她没了亲人,这辈子不就只能依靠他一个人,再也离不开他了。
这样Yin暗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又想到她那张死人脸。
上辈子把她抓回龙宫,很少见她有什么表情,像个木头美人。
他那时总恨她那张死人脸。
如今想想,在遇到他之前,她是那样恬静,眉眼间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她。
这破城是得加强防御,别被人轻易灭了。
听完禁军统领的汇报,肥遗族的王越发觉得这位二殿下行事诡异,后怕不已。
还好答应得干脆,不然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招来灭国杀身之祸,实在是不值当!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