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有秋林礼貌道:“谢谢吴律师了。”
“是我分内的事。”相貌俊雅的男人绕到有秋林对面坐下,脸上带着不明显的笑容。如果年缘然在场,一定能发现,这家伙竟然就是照片里那个神似他哥哥的男人。
“今晚和我吃饭,要通知家里人吗?”吴律师体贴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应该成家立业了吧?第一次见你时,好像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是要给他弟弟打个电话。”有秋林抱歉地笑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
吴律师是什么人Jing,有秋林的话已经近乎明示了,他闻言惊讶地挑眉:“这……”他觉得无论是说“不愧是兄弟俩,连喜好都这么相似”还是“你真的这么喜欢这张脸吗”都不太好,最终只是吞掉了抵上喉咙口的感慨,开始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样的话,遗嘱确实不好处理。”
“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天频繁见面的原因。”有秋林心想,还好年缘然足够放心他,不然这么敏感的时期,知道了绝对要发疯,不说真的怀疑,以“天天和野男人见面都不陪我”为由把他狠cao一顿肯定是躲不掉了。等到裤子扒下,再发现自己性器下那个畸形的花xue,怕不是要当场萎掉……有秋林打住思绪,和吴律师借着晚餐的时间交流起正事来。
另一边,年缘然开车向有秋林的饭店驶去。
从家里出来,开窗吹了阵冷风后他冷静不少,也能正常去审视这份不对劲的邮件了。
虽然后期还需要调查后补足证据,但无论从逻辑还是直觉来看,照片背后的指使者都再显而易见不过,甚至连第二个备选项都不存在。
——似乎没有人会关注的邮箱,没有任何威胁性,也不是什么艳照,好像只是定时汇报一样;邮件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的,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机制,每月一封,定时自动销毁,所以年缘然只看到了最新的邮件;是他哥以前用的邮箱;有秋林再怎么样也是管理公司多年的人,如果是竞争对手干的好事,不可能一直察觉不到,一切细节与零碎证据,都指向那个名字,那个他和有秋林都无比熟悉的名字。
——年,渊,然。他的亲哥,有秋林曾经的恋人。
这一刻,年缘然几乎有些毛骨悚然:难道他哥和秋林在一起后,就这样监视着自己的恋人?
有秋林不是什么丧失行为能力的小孩子,或者说连父母对小孩,人对宠物都不会做到24小时监控。这样真的正常吗?以及,有秋林自己知道吗?
他双手握紧方向盘,此时夜色已经沉下来,灯火亮起,窗外掠过不息的车流。
年缘然突然想起,其实九年前,准确说,在哥哥的葬礼之前,他是见过这个“嫂子”的,当时的情景和现在很像,不同之处在于,占据着驾驶位的是他哥。
那是车祸的前两个月,年渊然突然来亲自接他放学去吃晚饭。
年缘然风风火火地闯进车里,身上的球服还没换下来,浑身锋芒毕露。他正坐在副驾上系安全带,余光却瞟到他哥的钱夹里有一张陌生的年轻男人照片。
——以前这个位置上都是他们兄弟的合照。
“哥?”年缘然好奇又不满地问,“我俩的照片呢?你在哪里认了别的野弟弟?”
“你要好好管一下自己的嘴了,没大没小。”年渊然不悦道,“那是你嫂子。”
“你当我瞎?明明是个男的。”年缘然不屑地哈了一声,“还不如说是你的私生子,我一定大度地以叔叔的名义给他包个红包。”
年渊然没说话,偏过脸看他,那目光让身为亲弟弟的自己背后也瞬间汗毛倒竖。
顿时不敢再开玩笑,虽然年缘然心里还是不相信,只觉得可能他哥换了个口味,或者有什么利益的考虑而已,“行吧,你说嫂子就嫂子,那你喜欢他吗?”这家伙不会是什么市委书记的儿子,才得到他哥青眼的吧。
年渊然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照片。
那个眼神很多年后依然记在年缘然心里,像是握着刀一笔笔刻上的,随着每一次心脏的搏动渗开钝痛。
可现在,年缘然只是盯着这一刻眉眼竟然莫名温和的亲哥,不可思议道:“你来真的?”
年渊然没回答弟弟的问题,合上钱夹,继续开车。
等驶过一道路口时,年渊然突然开口:“温柔听话,又能干,还一心一意爱着你;如果是你,舍得拒绝吗。”
“……”年缘然转过脸看他,“温柔听话?!你别被什么没文化的小网红灌了迷魂药啊,小心人前人妻,人后就给你喂药给我穿小鞋。”
“——可是离‘完全属于’还差很多。”年渊然淡淡道,一脸冷漠地回答年缘然的“担忧”,“谁敢给你穿小鞋?放心,你们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的。”
后来年缘然才发现,年渊然果然言出必行,有秋林一直被他哥保护得很好,别说和自己见面了,几乎没有人知道年渊然竟然有这么一个地下情人。他的哥哥白天和有秋林是再普通不过的上司下属关系,夜晚来临时,有秋林就会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