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开进半山海景别墅的花园内,很快迎来仆人上前开车门。
老管家见了江越也只是浮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好久不见,先生在书房等候你很久了。
江越点点头,面无表情进门上楼,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纯木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个外表Jing明利落的中年男人,样子不过四十岁,一身灰褐色西服,缀着淡蓝色的金边袖扣,金丝边框眼镜下是和江越如出一辙的淡漠双眼,他看了一眼江越,便冷漠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了。
江越上一次和父亲见面是过年,一张桌子上压抑沉默地吃完了一顿年夜饭,还是赶上对方心情好的时候,但今天,很显然他心情不佳。
江淮年看着手里的公司报表眼皮都不抬一下:来了,坐吧。
江越没坐,只站在他的书桌前,静静地等他开口下文。
良久,江淮年终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向他:最近在做什么?
江越垂下眼,从容答道:没做什么,上课,读书报了个竞赛。
竞赛?江淮年锐利的目光细细审视了他一番: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参加这种东西。
嗯。江越平静和他对视,脸色有些苍白:只是最近觉得无聊而已。
是吗?江淮年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了。
额间慢慢开始有了汗水,被这样压迫性的目光注视着,江越的指尖陷入了手心,他努力在让自己保持平静。
最后江淮年对他忽然笑了笑:既然无聊,有空多回家住吧。
暗自松了口气,江越答道:好。
对了,你和蒋胜利的那个小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越愣了愣:谁?
蒋毅安,他明天要办生日宴,可是拜托他父亲把请帖送到了我这里,要你一定去。
我和他不认识。
那可能是他一时兴起,想结识你吧。江淮年端起手边的瓷制茶杯轻抿了一小口,蒋毅安和蒋胜利是一类人,你顺着他可以,但不用深交,没什么用处。
好。
宋柏岸呢,你们不是又在一个班读书,平时有来往吗?
江越顿了顿,如实答道:他比较喜欢和女生来往。
江淮年轻轻嗤笑了一声:和他爸爸一个德性,不过宋家以后对你有帮助,你跟他处好关系不是坏事。
江越依然很顺从地开口:好。
明天蒋毅安的生日宴,你也去去看,如果有值得结交的人就去认识一下,没有必要,就早点回来吧。
我知道了。
拿过请帖在手上,江越礼貌恭敬地俯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手指刚搭上金属的门把,身后就传来江淮年漫不经心的声音:对了,我听说,你在学校好像有个心仪的女孩子?
这才是重点。
江越回身看他,江淮年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喜欢,有时间带回来看看。
没有的事。只是我的同桌,我对她没有好感,况且江越打量着他的神色,缓慢说道:她现在在和宋柏岸谈恋爱。
哦?江淮年这才有了一点真实外露的情绪:宋柏岸那倒是我想多了,你走吧。
下楼后外面下起了雨,管家走过来依然是那副温和疏远的模样:先生说明天直接送你去蒋家,今晚就在家里住下。
江越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里他只能说一个字好。
蒋毅安的生日宴并没在蒋家大宅,而是在郊区的独栋别墅里。江越刚下车到达门口时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震天响的电子音乐和一群人的玩乐尖叫声。
门是开着的,他踏进去的一瞬间便有人迎了上来:名字?
江越把手上的请帖递给对方,对方打开扫了一眼,轻笑出声:还真有人带着这玩意一本正经过来的啊?请帖被随手一扔便轻飘飘地躺在了地上,那人朝楼上喊了一句:蒋哥,你等的人来了。
蒋毅安今天只穿了个黑色背心,嘴上却叼着根和外貌不符的雪茄,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江越:江越,久闻大名啊。
周围的人或坐或躺,都没个正形模样,江越收回目光,知道这个生日宴只是一群人同流合污,也没了兴趣待下去,把手上管家准备的礼物盒放到大理石茶几上:礼物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听见他的声音,蒋毅安怔了怔,随即咧嘴笑了:真有意思啊,居然不是你。但既然你都给我带礼物了,我也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你不如坐下先等等。
蒋毅安下了楼,踹开在楼道上抽着烟挡道的小弟,在江越面前的沙发上坐下:你也坐,我可是特意找你父亲邀请你来了,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江越漠然地看他一眼,还是坐在了他右手的单人沙发上。
喝点什么吗?
不用。
来一根?
不用。
见他这副样子,蒋毅安有些兴致缺缺: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