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从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昨晚下了场大雨,没了光亮的地下室里变得有些chaoshiYin冷。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痛,比之更痛苦的,是Jing神带来的折磨。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因为药物的作用一点点消散,属于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掌握不了太久了,或许,他会因此而永远消失。
中午的时候又被拖去了江淮年的书房,见他这副样子,江淮年满意地转动着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你看,你还是斗不过我。我允许你自作主张,允许你自以为是,但是只有一点,你不该背叛我。你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我的血,你不该学你的母亲。
无论过了多少年,秦婉始终是他的痛处。
江越眼皮都懒得掀,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我是她的孩子,她没有臣服于你,我也一样。
江淮年眼里露着凶狠的冷光,他轻笑一声,拍拍手,两个一身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推门进来,他让对方将透明针管里的银蓝色药剂递到他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是这几天,用在你身上药物的最终版本,只要再把这一针用下来,你就会彻底丢掉你的理性和自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渴望血腥暴力,残忍疯狂,到时候,我再让你以那副样子,去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你说如何?
他将针管交给身后穿着防护服遮掩严实的研究人员,对方口罩上的一双眼里似乎已经对这样的秘辛波澜不惊,江淮年拍拍他的肩:把这个东西给我的好儿子尝尝,如果效果不错,以后你们实验室自然会有新出路。
对方接过针管,垂下眼,将针头上的塑料套管取下来,利落地将针管上推,排掉里面的空气,走向了江越。
在这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江越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变化,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惊惧求饶,江越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写满的是怜悯。
我还以为,同样的当你不会上第二次。
江越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您可能不知道,这支药物为什么被制造出来,因为是我提出来的。至于它们研制过程中的试验对象
江越看着他,轻轻地笑了:每天晚上做噩梦的您,觉得如何呢?
江淮年表情终于变得僵硬,后背没由来地开始发冷,他眉心跳了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当然,您的剂量很少,少到察觉不出来变化,你以为你心里总是无端涌上来的杀意是因为恨我吗?江越坐起身,咳嗽了两声,有血沫从口腔溢出,他却毫不在意,愉悦地看着他: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可能你没有机会
我是没有机会,不代表别人没有,您总是这样,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所以才总是被相信的人欺骗,我是这样,您身边的管家也是这样。
江淮年终于变了脸色:他怎么可能是他
他一改刚才的虚弱狼狈,从冰凉的地板上缓慢地站起身,擦掉唇角的血迹,目光冰冷地走向他:是您教我的,有些人看着没什么用,但是留着也不算坏处,万一哪天就发挥作用了呢。
江越面无表情地摘下了他无名指的戒指:您可能不太记得了,您的管家,和我的母亲,是高中同学。
这世上的爱有很多种,有人步步紧逼,将秦婉逼上绝路,也有人默默无闻,远远观望替她守护了十几年。
江淮年的身体本来就因为药物大不如前,受到了这样的刺激,终于气血上涌,一瞬间瘫坐在地,手里的拐杖被他吃力地握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着叫人:你们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他身后的人,没有一个人动了半分。
江越轻轻一抛,那枚江淮年戴了十几年的戒指就这么被他扔出了窗外。
其实,我本来可以直接杀了你,可是有人还在等我,我要还给她一个干干净净的江越。
他戴上手套,把那支药拿过来:就算查,警察也只会查到药物的研发是你注资,而我沦为试验品,你为了满足自己的Jing神追求才制造的药物,却不幸死于剂量过大。
锐利的针尖泛着悚然的银芒,背后是江越面无表情的脸。
江淮年终于颓然地认清现实,他脸色灰败,看着江越,不甘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像我,却一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的东西明明迟早会是你的,你和你母亲一样,我对你们明明这么好
江越掐紧了手中的针管,他低低地笑出声: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本来,我可以忍受这一切的。江越说,无论是你的那些心有不甘,还是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扭曲,我都可以忍受,但偏偏,有个人让我想逃离深渊。
他的眼中有热泪滚落:是你毁了我我可以做你听话的傀儡,做你面前卑颜奴膝的附庸,可偏偏,你要杀了她
江越的眼底有着狰狞的扭曲与鲜红的恨意:在她死掉的那刻起,你的儿子江越,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