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开始反复做梦。
有时他梦见奥波尔多回来了,因为离开太久向他道歉。他俩脱光衣服窝在婚床上接吻、接完吻做爱,完事后黏糊糊地抱在一起,小声交谈。安贴着奥波尔多,微微捏起手臂上的rou给他看,问他自己是不是发胖了,奥波尔多就沉沉地望着他,哑声说胖一点好看。
有时就梦见纯粹的性,他躺在床上,让对方吃自己的nai子。他婚后的rurou越发丰满而饱胀,像个小孕妇。奥波尔多张开嘴把那颗柔软的ru头用口腔包起来,ru头立刻变得坚硬起来,硬邦邦地硌在对方齿间。奥波尔多用力吮吻舔咬着,松开嘴后会拉出长长的银丝。
安睡眼惺忪地醒来。
窗外,雪停了。连月的暴雪化不开,晒不干,全堆在地上,能够把一整个人从头到脚埋过去。恒星的辉光色散开来,映在雪地上,天地间一片惨白的血光。
他没等到奥波尔多回来的消息,等到了狮王的死讯。
据说他遭遇了罕见的恒星风暴。一颗巨大的恒星在联盟飞船接近时发生了坍缩,释放出了惊人的能量。一整只舰队瞬间被撕得一干二净,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
“人类现阶段对于恒星风暴的预测还相当有限……但跃迁降落点附近出现恒星风暴是极小概率事件,事故具体原因还在进一步侦查……”
“彻查!彻查!一定有Yin谋!”
“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为伟大狮王的逝世致以沉痛哀悼……”
“联盟的领导者又要换届了啊……下一任会是雪狼掌权吗?”
“买定离手,落子无悔!哟,买兰开斯特上台的赔率到一赔二喽。”
“哎哎,王后好可怜……刚新婚又要守寡啦。”“怎么可能为罗德里格斯家族守寡,人家是帝国的皇子,帝国肯定会立刻让他改嫁啊。”“说得是……”
“号外!联盟新任领导者兰开斯特发表就职演说!全文来了,点击速览!”
安对于整个事件发生的过程已经模糊不清了。他被要求穿上丧服,以未亡人的身份去参加奥波尔多的丧礼,僵硬地向参加丧礼的贵族们致谢、为棺材里空荡荡的礼服致哀。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游魂,被陡然扔进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噩梦里。他好像从来没活过,对一切都有种不可触及的隔膜感。
他久违地接到了母亲的通讯,也就是帝国那位存在感非常之低的皇后。她穿着长长的白纱,劝告他与联盟新一任的主人,雪狼家族的狼王兰开斯特成婚。
“你父皇身体不行了,近期开始出现DNA崩溃的现象,你哥哥劳lun斯接任了他的位置。”
她捏着雪白的丝帕,轻轻沾着妆容Jing致的脸颊:“我们现在必须与联盟缔结更紧密的联系,即使只为我们自己考虑,你也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罗德里格斯家族没了一个高等级的雄兽,极有可能阶级跌落……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应该可以理解一下我的……”
“快做出选择吧,别忘记你的身份。你父皇……恐怕真的时日不多了。”
安对着她哭泣的3D影像,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想:我完了。
不久传来消息,兰开斯特向他求婚了。安的选择明晃晃地摆到了全宇宙面前:奥波尔多下葬没几天,他就再次登上了前往雪狼一族的飞船。
兰开斯特家族所处的星球远离恒星,比帝国的首都星和他之前居住的地方都冷多了,此时也正处寒冬。安看着窗外,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冬天里。
他盯着舷窗上迎出来的自己因为哀毁过度而瘦削得过分的脸,垂下眼,握住了手心里奥波尔多送给他的戒指。
婚礼草草了事,甚至没人收走安一直戴在中指上的、刻着雄狮头颅的婚戒。安一面像牵线木偶一样走完了婚礼流程,一面暗想自己半年之间经历了两场婚礼,也算是前所未有的人生经历了。
在婚车上,安隔着很远看了他未来的丈夫一眼。兰开斯特穿着白色礼服,Yin沉着脸坐着,对着镜头露出雪狼一族经典的三白眼。
想必他也感到很厌烦吧。
结束了一天的婚礼流程,安感觉自己彻底筋疲力尽。他合着眼,无意识地想要抚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却发现指掌空空,奥波尔多送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
安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手指发颤,拼命回想到底把戒指遗落在了哪里。
没有……没有……怎么会全无印象……
他心慌的要死,视线止不住地模糊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门,想去白天去过的地点找找看。没有侍卫敢去擅自拦下帝国尊贵的皇子、狼王新娶的王后,只得面面相觑地看着安突然冷着脸跑出宫殿,不知该不该追上去。他们对视一眼,匆匆禀报了还在宴上的兰开斯特。
安几乎是光着脚在雪地里走,裤袜shi透了,鞋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刚洗浴过,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着刚换的睡衣,站在冰天雪地里冻得浑身冰凉。他无心去想兰开斯特或者别的人会怎么看他,心里只有奥波尔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