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风习习,吹散了乐瑶身上的酒气,一如往常的夜晚,今日却添了几分迤逦,适合闭上眼睛做梦。
稍倾,乐瑶听到车解锁的声音,紧接着,她被放在副驾上,她有些失落的睁开眼睛,他的怀抱太短暂,好像是一场遥远的梦境。
你怎么会在这里?乐瑶轻微调整坐姿,平复好心情后,提出来心里的疑问。
学业结束了就回来了。蒋文轩发动车子,漫无边际地开着。
可是研究生不是要读三年吗?而且而且那时他离开得太决绝,连最基本的告别都没有,乐瑶甚至以为他不会再回国。
蒋文轩:我聪明、表现好,提前结课回国了不行?
遥想他刚到美国,为了防止自己想起国内的两个人,他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别说娱乐,他甚至连闲暇都没有,留学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定居在国外,但他做不到,他还是会想起乐瑶,想起父亲,他没有办法真正舍弃他们两个人。
他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根在国内,就算他自欺欺人地不去想他们,可午夜梦回还是会在梦里看见他们的身影。
他本来怨恨父亲、怨恨乐瑶、更怨恨自己,也想过结束这一切并付诸行动,可老天爷偏留他一命,他甚至庆幸自己没有死去,爱意终归还是战胜了怨恨。
他靠着在异国他乡繁重的课业和实验排遣心中的苦闷和寂寞,渐渐地,他想起被父亲和乐瑶联合背刺的场面越来越少,他开始想念乐瑶的音容笑貌,想念她被自己自杀吓到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会想念父亲沉郁沧桑的一面,在他被抢救过来的时候,他明显感觉父亲在短时间内苍老,他第一次看见父亲鬓角的白发。
在出院之后,他直接出国留学了,是蒋正南在他昏迷时帮他安排好的,只能说父亲很了解自己,的确,在那个时刻,他只想选择远去,逃避这糟糕的一切。
他本以为在他出国之后,父亲和乐瑶会因为没有他的阻碍顺利在一起。
却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出国之后,乐瑶也和父亲断了,她毕业之后就回到了家乡,再也没有回去找过他们。
原来这一年多,他们每个人过得都不好。
蒋文轩不理解,父亲怎么能做到这么久不去找她,他回国后问过这个问题,蒋正南只笑笑,没有说话。
蒋正南不是不想去找乐瑶,实际上他想乐瑶想得要命,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独自驱车来到乐瑶居住的城市,把车停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和睡梦中的她一起等待朝阳东升,看第一抹金红色的阳光洒向大地,有时运气比较好,还能远远望见乐瑶上班的身影。
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他没有选择露面,强忍住下车的欲望,这是一种自虐行径,只因时机不合适。他现在不能再伤害任何一个人,想要重修于好,必须要三个人都要在场达成共识,否则永远不会有更合适的处理方式。
蒋文轩忙于学业,乐瑶慢慢走出旧伤,开始新的生活,他作为比他们虚长十多岁的长辈,本该是最能看开的那个人,反倒是最难走出来的那一个。
财富、权势、赞誉、名声、这些他所拥有的让人艳羡的一切,如今变得毫无价值,他很难再因为这些身外之物所开怀,甚至他已经对这些东西感到厌倦,细数他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东西,也只有两个人罢了。
蒋文轩和乐瑶。
他能做的不再是算计和占有,而是更多的包容和宠爱。
他所想要的就是让他们两个人开心,哪怕只让他远远看着。
这一年多,蒋正南为工作Cao心的时间少了很多,更多的时间是挂心他们两个人。
他偷偷去看过乐瑶很多次,同样他也偷偷去看过蒋文轩。
他活得越来越像一只闲不住的鸟,时不时去这里看一眼,再去那里看一眼,静悄悄来,静悄悄走,伴着夜色而来,伴着朝阳而去,他在奔波中消磨着时光。
听到蒋文轩要去找乐瑶,蒋正南心里是欣慰的,他也悄悄跟了过去,跟在蒋文轩的车后面,他知道乐瑶这一年过得并不算好,如果她能回到蒋文轩身边,蒋文轩和乐瑶都会开心。他自然也会跟着开心。
他远远看着儿子把乐瑶从酒吧里抱了出来。
他驱车跟在后面。
乐瑶见蒋文轩频频看后视镜,不解道:怎么了,后面有什么?
有人跟着咱们。蒋文轩道。
乐瑶有些害怕:谁跟着我们啊,是不是刚才我的那些同事?
不是。蒋文轩看向乐瑶,应该是我爸。
乐瑶听见这话后,眼睛明显亮了一分,然后悄悄地将光芒隐藏下去,也不继续问话。
从她的反应来看,显然她是激动的,她是思念着蒋正南的。
蒋文轩:你很想见他?
我乐瑶支支吾吾: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真的。
我问的是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