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呆了两天就回书院了,四年之后参加了第一次秋闱,落榜,干脆表示要回家潜心苦读,一定要中个举人回来。
这当然是假的,其实是因为书院藏书馆已经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了,且每七天才能见筠娘一次,虽说小别胜新婚,但自己还是想一直陪在她身侧。
几年下来张老爷也探知到女婿的真正意图,面对这番漂亮的场面话,颇感无语,只应景地说了几句一次落榜不要灰心、再接再厉之类的鼓励。
书院学子都很唏嘘,他们大部分都觉得陈云是浪子回头了,所以成亲后才舍得离开新婚妻子继续念书,肯定是想发奋图强搏个功名立业。在陈云离开时大多也表示宽慰理解。
而此时应该灰心丧气或者发奋读书的陈云正拉着筠娘在快乐地放风筝。
成亲这么久,现在才算真正地在一起。
筠娘也很开心,以往夫君回来时,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宅在屋里亲热,虽有几次带她出去逛集市,都不能尽兴。
陈云知道即使自己说过她想出门,就出门玩,或者带着丫鬟去,或者就让母亲嫂子陪着一起。
也明白依筠娘的性子,不会独自出门游玩,就算是去拜访结交的夫人,不过是从一个屋子到另一个屋子罢了。和母亲大嫂相伴,多半是坐着轿子去固定的几家卖衣料首饰的铺子,没什么趣味。
陈云不是没打算忍一下,带筠娘好好地玩。几次之后,对方像明白他的心意,体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爱出门。他当然不需要让妻子为自己退步,筠娘捂住陈云的唇,眸光潋滟。
嗯其实相比出去玩,我更想和夫君......
未尽之意不需明言。陈云垂眸,顺势去舔吻那柔嫩的手心,身体力行地满足了小娇妻的愿望。
现在,二人席地而坐,刚刚奔跑着放风筝让筠娘有些疲累,陈云望向妻子因为运动而泛着红晕的脸,正挂着明媚开心的笑,自己也被感染,柔声许诺。
娘子,有我陪着你,往后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筠娘自然知道他之前对此介怀过,听了这番言语才知,夫君一直到现在还放在心上。心像泡在蜜水里一样,侧头打趣。
呀,陈秀才前些日子还表示若不中举,就不理女色呢!若是让那些人看着了,岂非徒增笑话?
陈云就解释虽然父母亲经常做善事,连带着吴乡百姓都对他这个陈小公子赞不绝口,但大多都是只闻其人不识其面罢了,便是遇着了也没什么。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一样,刚巧就有几个附近的农夫经过,遥遥问他们是不是隔壁镇上来玩的。
陈云亦喊话回答:几位叔叔说对了!我听闻你们这这多种桃树,就趁日子好来看看花。
几个老汉见二人穿着干净整洁,倒不华丽,心想定是哪个略有小钱的人家,不然不去春耕,哪有这份闲心来看花。
又见他们平易近人,也客气地邀请说秋天再来,这儿家家户户种桃树,结的果子又大又甜。
待农夫离去后,筠娘才放下挡脸的纸鸢,陈云笑着刮了这胆小鬼的鼻子。
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若娘子还不放心,可以扮作我的书童,或者我打扮成丫鬟,这样总行了?
筠娘被想象的画面逗乐了,拿纸鸢砸他:你再胡说八道!
二人打打闹闹,十分融洽。陈云还说了日后的打算。
最多再考一次,若不中就不中吧,三年后自己都二十七岁了,快到而立,总不能还赖在家里。到时候就经营一家书铺,或者去书院做个老师。
那时,我们再要孩子,好吗?
筠娘羞涩地点点头,虽然自己是有些急的。夫君总是担忧她生育会有什么损害,婆婆也从不催促,反而时常安慰她。
筠娘以为陈母是担心她责怪夫君这四年不在家冷落她,其实是陈云寻了个机会和陈母说自己看了医生,因为先天不足,或许会子嗣艰难,委屈筠娘。
陈母并不怀疑,只心疼自己的儿子为何要如此遭罪,也明白这种事,压力往往堆积在女方身上,是以对筠娘这个儿媳感到内疚,因而格外照顾,连长媳都笑着打趣婆婆偏心。
又是三年后。
陈云美滋滋地打算和筠娘造孩子,可能因为心情好,超常发挥,这次居然榜上有名。
陈老爷陈夫人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说什么也要送陈云去县学,未必不能在春闱上拼一拼。
他们是知道百年之后,按礼法,大部分家产是要归长子的,虽然偏爱小儿子可以多分他一些,长子懂事体贴,不会有异议。然按陈云这小子的脾气肯定不愿意的,连筠娘这孩子也从不插手嫂子的掌家之事。他想开书铺,有经商的脑子吗?大概率赔本。做老师,吴乡这小地方又能挣多少束脩?
如今看来倒是读书最为稳妥,便是考不上,自己拉下老脸多走动走动,安排他做个县丞主簿之类也是极好的出路。
所以各方思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