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三个人突然又安静下来。
赵局又说:我们的人到了那里,你已经昏迷了,现场没有其他人在,估计应该从暗道跑了,不过我们已经调取周边的探头,会尽快找出囚禁你的人。
林竞尧看着他,点点头。
又安静了一会儿,林竞尧说:赵局,我有些话想单独和王警官说。
赵局一愣,随后尴尬地笑了笑:好,既然你们有话说,那我就先出去了,我在这里待太久也不好,容易引人耳目。还有,刚才来的时候上头已经下了强制解散令,我去底下看看情况。
林竞尧不解,看向王辉。
王辉说:冯青山也躺在这家医院,现在等着解剖,他手下四五百人把医院包围了,要把你找出来。你放心,上头已经出动警力,你很安全。
他说完,眼神对着赵局瞟了一下,赵局眉头皱了皱,先出了门。
等门合上,王辉拉了把椅子坐到林竞尧床边。
林竞尧平躺着,酝酿之后自己要说的话。
这么隔了半分钟,他终于开口:王警官,上次和你提的要求,你现在考虑的如何了?
王辉听他一说,紧张地往前凑过去:林竞尧,你真的决定要那么做?其实我们现在可以改变方法的,池岳东死了,冯青山也死了,警队出面洗脱你的嫌疑,你继续做太古坊的老大,之后帮我们牵出左亮他们那条线,到时就能一网打尽,一个都逃不了,你又何苦呢?
林竞尧表情木然,等王辉说完,说:你知道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五年,我等了五年,查了五年,这五年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忘记。
你找到他了?王辉问。
林竞尧点了点下巴:你们想要再等等,可他不想,我也不想,有些事,属于我和他之间的,是该有个了结。
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平静的仿佛在说一件日常。王辉其实有些搞不懂他,他以前和他接触的就不多,当时Sky死的时候他来找他,就说要继续把案子查下去。其实他那个时候有机会洗干净的,上头已经有指示,他不肯,硬要继续。
当卧底很苦,结局往往也很惨,也因此找得几乎都是些社会背景简单的,最早找他的时候就因为这个原因。后来他找了个女朋友,家里实力和背景都很强,就不再适合了。没想到,这小子还一根筋要把那条路走到底。
王辉叹了口气,不答应也没拒绝,他提的要求实在危险,他不能因为他和白子灿的个人恩怨放他进入危险之地。
林竞尧缓了缓,王警官,他捉走了童佳,所以,应该这几天就会联系我。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童佳的安全。
这个消息很震惊,王辉当场就问:你说什么?你那女朋友被她捉走了?
他点点头,嘴角无奈地颤了颤,所以,不是我不想等。
他有意看着王辉,强牵出一抹笑:对了,你还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王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完全没想到白子灿手里还有一名人质,而别人不知道这人质的背景,他是知道的。他看向林竞尧,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林竞尧说: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帮我把一些东西交给她,在我和你说的离岛,那间仓库里。
王辉皱着眉斜看他,心里不是滋味,可能替他之后会遇到的危险觉得不值,还试图阻止一下。
可林竞尧没管他怎么想,脸转向窗外。
窗外是榕城惯有的夜色,天上是星星点点,霓虹闪烁。底下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世界。虚浮又现实。
他突然又想到一个人,转头对王辉说:还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
王辉火气来了,开骂:靠,有完没完?怎么说的和临终托付一样?有什么事等过后再和我说。
林竞尧没见过他生气,他有点中年发福,一生气脸上褶子全挤在一起。
他突然就笑了:我有个兄弟叫梁开,人很讲义气,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都是我让他做他才去做的,之后你们大缉捕的时候记得手下留情,另外告诉他,我永远当他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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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底下人被驱散,交通又恢复畅通,从顶层平台看下去,汽车像小虫子一样一步一步缓缓行进。
梁开在平台上抽烟,脚边已经落了四五个烟头,跟他来的小弟在他后头站着,风一吹,他人有点瑟瑟发抖。
水哥,要不下去吧?他提议。
刚才跟着梁开来医院,梁开让他联系池岳东原本按在南城的眼线,花了点钱让人把他们带去林竞尧的病房,最后梁开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又折回来了,到护士台的时候直接拐去消防通道,一路往上爬上了住院部的楼顶。
他不知道梁开怎么没进去,所以猜不出梁开心里想些什么,但是看到楼底下人都走了,不忘八卦:冯青山的人都走了,警察还在底楼,现在下去能得手。
梁开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丢,脚踩上面捻了捻。
小弟还在喋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