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月光像泛着寒光的利刃自狭小的天窗斜插进来,将所有的黑暗钉死在这阁楼间的方寸之地。
他跪在阁楼角落,仿佛也是被囚禁于此,嵌于墙壁的镜子映照出他稚嫩的面容,在那一片苍白,唯独双眸黑沉得如同幽深的旋涡。
到底过去了多久,直到月光渐沉,一切趋于黑暗,什么也感知不到。
难以估量的恐惧在黑暗里增长,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探,他坚持不住地用手掌俯撑在地,无法言说的情绪像一只尖利的爪从咽喉里探入抓取着五脏六腑往外拽动。
他忍不住地干呕,可绞缩的肠胃只能吐出酸涩的胃水。脏污的ye体顺着嘴角粘稠地坠入地面,发出暗哑的滴答声,他随意地用手背擦拭掉嘴角的浊ye,直到日光熹微,清透的镜面上呈现出他的疲倦又颓废的面容。
门锁微动,他缓缓地转过头,又看见了柳砚那如冰冷雕像一般的面容,心脏陡然提了起来……
……
黑暗里,柳奕之猛然惊醒,臂弯里的姜溪大抵是哭累了,已经睡的很熟了,他鼻子哭得已经不通气了,微微张着的红润双唇缓慢地吐纳着气息。
刚刚的梦实在太真实,他似乎又回到了与柳砚相处的时光,在那些日子里,他曾无数次思考自己出生的意义,直到某天发现,自己的出生确实是不被任何人所期待的。他只是苏景云和柳砚在忙碌的科研工作之余不带任何情感的发泄时不小心弄出来的玩意儿。
苏景云根本也就没打算生,如果不是适逢她身体孱弱,堕胎会导致极大危害,或许他早就成了下水道里得一团烂rou。
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他们依然是这样看待他的。饲养一个小孩实在是太过麻烦,他们醉心于自己的研究,没有人愿意要他。即便再优秀又如何呢?柳奕之所拥有的看似风光的一切,追本溯源都不过是来自于他们的优良基因——甚至成就还无法超越他们本身。他们不欣喜、不期待、不在意,好像从来就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去对待。
得益于这两人传承的冷漠基因,柳奕之也鲜少因为情感与背叛的事情而忧心。在他看来,今日叶棋的事情甚至简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不会去思考两人之间多年的友谊,也不会去管叶棋说出的那些似是控诉的话,更不会因为对方处于弱势地位就心慈手软报以怜悯与同情。
贫穷又如何,嫉妒又如何。每个人都自己既定的道路,出生和环境从来不由任何掌控,因此他不会承担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也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产生愧疚。
可姜溪思维方式却与他是两个极端,他纯白如纸,太重视感情与过程,而常常会去忽略结局。
这样好吗?
其实也并非不好。柳奕之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下姜溪的额头,不然他为什么同样也想从姜溪那里获得那些全心全意的过程与爱呢。
“唔…”似是睡得不稳,姜溪被他亲得偏了下脑袋,又寻找热源下意识地拱进他的怀里,柳奕之回抱着他,像两个互相依偎烤火的人。
不多时,手机缓缓地震动了一下,一条陌生的来信呈现在界面上。
【小柳哥哥,我回国了。】
柔和的表情慢慢被冷漠所替代,柳奕之熟练地将发信人删除拉黑,继而再次身后环抱住了姜溪。
*
姜溪一大早就醒了,今天是周六,没有课。他不想起床,可心里却始终装着小叶的事情,忍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
柳奕之给他翻醒了,惺忪的声音还带着了些平淡的沙哑,“烙饼呢?”
姜溪不理他,继续心乱如麻,许久之后才又有点难受的说,“……冷静不下来,你有什么办法吗?”
柳奕之眯着眼看他了会,缓缓道,“我这有烟,给你点上?”又解释,“沉香有安神的作用。”
“……我不会抽。”
“没事,会闻就行。”
姜溪婉拒了柳奕之给他吸二手烟的提议。他不知道该怎么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又控制不住地问柳奕之,“……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柳奕之随口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样啊……”姜溪还真以为他要给什么建设性建议,忽然就被他一把给扯到了怀里去,柳奕之一边掀着他的上衣,一边懒散道,“所以昨天你喝了我的nai,今天也得还我……”
说完就挺自然地俯身按着姜溪的腰去舔吻他的ru尖。
姜溪给舔得腰都麻了下,他被弄得一阵瘙痒,可手掌搭在柳奕之的肩膀上推又推不动,只好连连求饶,“……别、别弄了,没nai…”觉得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耍赖。
柳奕之含糊地说,“…多吃会就有了…”又用牙齿去咬姜溪的rurou。
姜溪早就习惯了柳奕之的随时发情,但偶尔还是会被他的不知廉耻所震惊。正好手机响了,他难为情地推阻着柳奕之,“…我要…接电话…”
柳奕之终于抬眸,有点不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