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下篇:南柯一梦醒
当阿尧步出监狱大门後,顺口往地上吐了一大口的口水,去去秽气,抬头望着蓝天,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昂首阔步,头也不回的往田野走去。冬天的太阳,暖洋
洋的照着大地。看着那些青草,迎着风摇头晃脑,伸一伸懒腰,一点儿冬天的气息都
没有感觉出来,仍然自顾自欣然的茁长着。
阿尧醒了,枕着头的手臂有些酸麻,他睁开眼睛,凝视着眼前一片开旷的绿,绿的草
,绿的田野,和绿的树。一瞬间,他有点诧异,不知道自己正置身何处。但是,马上
他就想起来了,深呼吸了一下,两手一举,他坐了起来,身子底下的草都被压得瘪瘪
的。
「唔,郊外,真好。总比那暗无天日的监狱还好吧!」他喃喃的自语,环顾着四周,
又抬头看看身旁那棵高大的树,树叶稀稀疏疏的散布着,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里钻进来
。
『冬天,原野还是绿色的,这是亚热带台湾的特色,』他想着,背脊靠在树上,手环
抱在胸前。注视着田里种的卷心菜,卷心菜一棵棵铺在地上,像一朵朵睡莲,也像一
朵朵女人用的小珠花。
他揉揉眼睛,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旧西装被太阳晒得乾乾燥燥的,像一张被火烘焦了
的纸,碰一碰都可能碎掉。站起身来,他拍拍身上的土,这是下意识的举动,事实上
,他那件衣服上有许多拍不掉的东西,油渍、汗渍,和说不出名堂的回忆。
『天、蓝得真可爱,地、绿得也不错,』他想,『不像冬天,倒像故乡的春天。』
这是好兆头,他但愿就这样在阳光下站一辈子,总比在那黑暗的监狱里被阿龙老大他
们轮jian着好。
反正,这些都过去了,台北的冬天是雨季,但他出狱时却碰到这麽好的一个大晴天,
这不是好的预兆吗?但愿霉运从此而逝,但愿前面迎接他的都是阳光。不是吗?
命运对人有厚有薄,而恶运却总跟着他!思绪犹如电影院里的胶卷底片一幕幕慢慢地
展现在阿尧的眼帘,从入狱的前一天夜里.....
那一天周末,晚上九点钟左右,阿尧的爱人同志阿毅像一阵旋风一样的卷进了他的家
门。他的领带歪着,头发零乱,微微带着薄醉。阿毅一把拉住了阿尧的手说:
「走!阿尧,我们到gay-bar唱歌跳舞去!」
「你醉了!」阿尧说。
「一点都没醉,走!跳舞去!我知道你会跳!」
「总要让我换件衣服吧!」
「不用了!你这个大帅哥,穿什麽都好看,如果不穿的话那就更粗旷,更能干,走,
大伙正等着你呢!」
沈毅,一位三十出头的建筑设计师,迷一样的人物,出手大方,特别对高壮的年轻人
独有情锺。不由分说的,阿毅把阿尧挟持进入gay-bar中。
一开始就猛喝高粱酒,於是,在彩色的灯光和使人眩晕的旋律中,阿毅带着阿尧疯狂
的旋转。那天晚上好像都是快节拍的舞曲,阿尧被转得头昏脑胀,只听得到喧嚣的音
乐声,再剩下的,就是狂跳的心,和发热的面颊,和朦胧如梦的心境。
「哦!」阿尧喘息的说:「毅哥,我真的不能再转了,我的头已经转昏了!」
一下子,音乐慢下来了。慢四步,蓝色幽暗的灯光,抑扬轻柔的音乐,薰人欲醉的气
氛。阿尧揽着阿毅,阿毅的头斜靠在阿尧的肩头上,如诗如梦,如遥远过去的美好的
时光。
正当他们沉醉在普鲁斯的旋律中,昏暗的灯光下,有人伸手抓了阿尧的tun部一把。霎
那间,阿尧一显擒拿手一摔,右勾拳一击,瞬间,舞池中扭打成一团,被打的人鼻子
大量出血,灯光骤亮,劝架的劝架,闪躲的闪躲,叫骂声四起:
「干!啥们走着瞧....」被打的人撂下狠话後走人。
「咦,被打的那个人好像是条子呢?」纷乱中有人说。
阿尧却不以为意的继续和阿毅喝酒跳舞,在舞池的慢舞中阿毅对着阿尧说:「你刚刚
的凶悍样,如果在床上,那我今晚一定爽死了!」说着两人双唇紧贴,沉醉在舞曲中
。
午夜时分,当阿尧与阿毅在那家gay-bar喝得酩酊大醉的走出来,歪歪倒倒的迈着步
子,刚刚才走进那条昏暗得没一点灯光的小巷子时,忽然一个穿汗衫的人对他们撞了
过来并说:
「取货吗?」
那个人大概问了这麽一句话,阿尧听都还没听清楚,一个小纸包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阿尧与阿毅正站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