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他,你是自己跑出来的。”
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是因为太过贫穷只能给小羊穿这种粗劣品质的衣服,还是仅仅出于吝啬?
无论是哪一种猜想,小羊都不适合以那种方式被豢养。
他是娇贵的,就是栅栏也要金镶玉雕的。
所以小羊没偷到合身的衣服就匆忙逃跑了。
陆崇扯着小俘虏的衣领,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喜不自胜。
嫉愤于小羊曾经与不知名人士的隐秘过往,那是自己未能参与的生活。
又为小羊不惜代价逃开而窃喜,之后小羊的时间是属于他的。
他挺挺身子,翻飞的衣角高高扬起,雪色膏脂上覆着大片暗红色的花纹。
陆崇愣了。
不顾小羊的挣扎,他快速果断又毫不费力的扯开原本就有些松散的衣襟。
一团巨大的黑影不容置疑的压向微生尘,力道大得让他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手指捻捻红色布料,男人脸上浮起难以置信的表情。
为了确认些什么,他像狗一样扑在上面,又蹭又嗅,把东西放在眼睛前使劲瞧。
给他一个劝服自己的理由。
微生尘才缓过劲来,两只纤细的手腕推埋在自己身上的脑袋。
雪色柔韧上还残余着一圈红痕,力气也小得可怜,从陆储的视角看简直就像乖巧的把那颗脑袋抱在胸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陆崇脑子里水比较多的原因,反正微生尘觉得他重得像块秤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大概是由于很少用脑,陆崇的发质很好,粗黑发亮,质地很硬,触感比阿黄柔软蓬松的狗头比起来差得太多。
微生尘又闷又憋气,还叫不出声,在陆崇的脑袋上绕着圈的乱摸,细白的手指抓到适合的支撑物,顺势扯着他的耳朵使劲往外揪。
一只饿极了的狗,怎么样也不能把它从骨头上拽开。
过来很久,陆崇抬起头。
“这料子,只有宫里才有。”
或许之前陆储说得没错,小羊的确是那边的人。
老皇帝那么会享受,对村庄里无依无靠的漂亮小男孩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宫里整日烟熏火燎,恶心的干瘦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快入土,却还妄想寻求长生不老。
吃了太多药,老不死的做什么事情都有心无力,但总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折辱人。
一边喜爱痴迷丰泽光润的年轻身.体,一边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剥开华美青葱的皮披在自己身上。
小羊的脸比他的巴掌还要小一点,被拢在掌心里像是花蕊似的颤颤抖动,茶色的清澈眼睛里能看见自己完整的倒影,纯稚而胆小。
显得他卑劣,衬得他贪婪,他为自己擅自揣测而羞愧到无地自容。
陆崇把小俘虏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我们是朝廷的人,之前有百姓上报山里失踪大量年轻妇女和幼童,影响范围极广,特地来此地勘察线索。”
陆崇这话说得简单,然而实际上却隐藏许多细节。
深山里的小小村落,别说丢了几个人丁,就算是被土匪屠了村,在朝廷那些眼高于顶的高官要员面前也不值一提。
但是有丢了孩子的母亲拼着性命上滚钉板,才惊动京城上报天听。
上滚钉板生死不计,除非有天大冤屈,哪个敢用这种方式来告御状?
说是上报天听,但老皇帝沉迷炼丹,根本不管庶民死活,奏折也全推给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丞相来做。
周王室大厦将倾,在当今昏庸之主的治理下,还没有亡国都要归功于现在的丞相裴则。
丞相不仅长得清风俊朗,而且文武双全,在殿试之前就是头号种子选手。
具体表现在当年京城脚下赌坊里压裴泽状元的赔率低到令人发指,但是还有很多人凑热闹去压一笔,毕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那时他年仅十五岁。
不过压裴则探花的人也是有的。
盖因民间街坊流传皇帝会点三甲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为探花。
廷对当天,皇帝无Jing打采扶着龙椅,一字一顿照本宣科:“侍食于君,君祭,先饭。”
话音未落,大殿门口传来短促兵器交接声音,须臾功夫就窜进一个浑身裹着黑衣的人,直奔殿上的皇帝。
刺客行为极度果断,未经任何喧哗闹嚷,雪亮的匕首直奔皇帝面门,破空之声响在耳侧。
殿上站着的大都是文人学子,见到这样的场面呆得像群傻子。
武将在皇帝面前不允许佩戴武器,又站在殿下还隔着一段距离。
眼见皇帝就要血溅当场,之前似乎被吓住的会元颤着手解开笏板抛向刺客,恰好把他手腕打得一偏,匕首落到台阶下面。
然而刺客手里没有武器,但身手还在,及时反应过来上前劫持住已经魂飞魄散的皇帝,放言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