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顺平撤下盖住眼睛的手,转过头来看向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也许是映照出了天上闪烁的星光,“如果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你,五条小姐会讨厌我的吧。”
我摇了摇头。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我被顺平脸上的表情蛊惑到了,甚至想凑上前亲吻他的嘴唇。
那是我面对虎杖时从未有过的一种充满怜爱的感情。
面对虎杖时,好像一切都很令人羞涩,甚至只是简简单单地牵个手,我自己都会脸红半天。
可面对顺平时,我却完全没有这样的不好意思。甚至我都有点儿想直接凑上去对他抱抱贴贴,甚至对他提出更过分的请求,可能我潜意识里知道他会惯着我。
救命……
我有点儿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于是有些心虚地移开了与顺平对视的视线。
“这样的我,可以称呼你为菜菜子么?”顺平却凑得与我更近了一些,紧追不舍地问我。
我身体向后退去,胡乱的点着头:“好啊。没问题的。顺平早就该这么叫了。”
“太好了。”顺平倾过身来抱住了我。
“顺、顺平!”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被蒸熟的红薯,甚至连头发丝都是红的。
“啊!抱歉!”等顺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脸却比我的还要红。
于是我不害羞了。甚至当我看到顺平不好意思的表情时,又恶趣味地想要继续捉弄他。
我们笑笑闹闹,一直闹到我有些困了。于是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在「淀月」上打个盹:“顺平,你带我回家吧。记得别吵醒我爸爸。”
在我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轻声对我说:“菜菜子,我真的好喜欢你啊。真的是……最喜欢了。”
夜色是最深沉的海。
漂浮在城市上空的蓝色水母像一朵轻盈而柔软的云,藏匿在浓厚的夜色里。
玩累了的少女在水母的背上安静地沉睡着。
而少年则是沉默而温柔地看着她,最后解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熟睡的少女身上。
(103)
普通的高中生是要参加大学「一般入学选拔」考试的。
我和美美子也不例外。
但是相比于美美子,我的成绩就差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数学公式里每一个符号我都认识,但真到解题时,我却连它到底用的是哪个公式都看不出来。
当我一脸沉重地把成绩单交到五条爸爸手上的时候,五条爸爸轻吸一口气,感叹地说:“嘶——虽然有所预期,但没想到小兔子你居然比我想得还要笨啊。”
我不服气地反驳他:“那是因为我上了两年咒术高专,初中学的数学知识早就被我忘掉了。”
于是五条爸爸踹了踹他身边的夏油爸爸:“杰,你不是东大毕业么?那教我们姑娘功课,对你来说,岂不是小case?”
夏油爸爸翻了个白眼,伸手敲了五条爸爸的额头一下:“去你的,你也不想想是哪辈子的东大。”
不过,最终夏油爸爸还是答应帮我辅导功课。
托他的福,我原本是D等级的数学成绩,渐渐的变成了C ,甚至是B。
正当我惊叹于夏油爸爸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时,有一天半夜起夜,我却突然看到我们家的书房还亮着灯。
我迷迷瞪瞪地走过去看,是谁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结果我推开书房的门,却看到了带着一副保护视力的平光镜的夏油爸爸,正坐在我们家书房里的书桌前认真地计算着什么。
“爸爸?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么?”
“菜菜子?”夏油爸爸回过头,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走进书房。
我走到他的身边:“在看什么?”我翻了翻他手下的书,有些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我高中的数学课本,“所以爸爸你原来都是现学么?”
夏油爸爸并没有否认。他合上我手中的书,摘下平光镜,面对着我:“怎么了,菜菜子?做噩梦了?”
我从他的身侧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披散下来的长发里。他的头发香香的,有一股清爽又让人觉得亲切的味道:“爸爸,我突然想到,您和五条爸爸当年收养我们时,也是和我们现在差不多大吧?那个时候,您是怎么想的呢?”
夏油爸爸回答我:“没怎么想,就是顺从本心去做了。”
“我们给您增加了很多麻烦吧?”我想到他为我做的事情,像是熬夜学习他本不用学的功课,再教给我,“想想看,现在的我们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要让您为我们担心。可同样的年纪,您呢?您已经在养我和美美子了。”
“因为你们都很乖啊。”夏油爸爸拍了拍我的后背,眯着眼,微笑着对我说。
不是这样的。
即使再乖,对这个年纪的您来说,也算是一种额外的负担吧?
我赖在夏油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