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薛引侨在家里时提到要薛允诺最近注意安全,不要单独出门,还加强了别墅保安,并没有细说什么原因,薛允诺也没有多问,只猜测大概是生意场上跟其他人有冲突了吧。
随后没多久,就真的出事了,不过出事的不是薛允诺,而是薛尽峰。
得到小叔出车祸的消息时,薛允诺心脏砰砰狂跳,整个人像被捏着喉咙,呼吸困难。等缓过神来,薛允诺不顾保镖的劝阻,跑去了医院。
薛二少福大命大,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只是右手骨折,这会儿这吊了个绷带挂在脖子上,堂堂薛二少真没这样子狼狈过。
薛允诺赶到病房时,薛尽峰正跟自己大哥说话,抬头见宝贝推开门跑了进来,双眼通红,顿时心中一疼。
“爸...小叔...”眼前的小叔跟平时意气风发痞痞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手上还绑着绷带。薛允诺心疼的不敢走过去。
“宝贝,你不是来看小叔的嘛?过来。”
薛允诺走了过去,仔细打量小叔的全身,又盯着绑着绷带的手使劲瞧,本来拼命绷着眼泪的,小叔伸手摸了摸头发,哄了一句,薛允诺心中的委屈再也压不住了,眼泪无声地往下落。
小少爷哭的难受,又不想被人看见,干脆把脸埋进了小叔的衣服,衣服上顿时浸shi了一大片。
薛尽峰看看自家大哥略带探究的眼神,又看看趴在自己身上一抽一抽的小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抚的揉一揉头发,又拍一拍。
“小家伙,小叔好着呢,别哭了。乖,再哭你爸可要笑你了。”
薛允诺这才想起病房里还要自己亲爹在呢,心中突然想起可别让亲爹看出点什么来,赶紧缓了缓情绪,强迫自己憋着眼泪。
“我,我就是吓到了。我去帮小叔削水果。”说着拿了桌子上的开水瓶和水果,走出病房。
薛引侨若有所思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又看看坐在病床上的薛尽峰。
“你们叔侄俩...关系倒比我这个亲爹亲近很多。”
薛二少难得的出了一身冷汗,手指悄悄的捏紧了又松开。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跟我这个年轻小叔亲,难道跟你这个老古板亲近?小侄子跟你的代沟比怕是深不见底吧。”薛尽峰语气自然,故作轻松的样子靠在了枕头上。
余光看了一眼薛引侨,见自家大哥面色如常,又说道:“你从小也没怎么管过他吧,公司那么忙...诺诺他,挺缺人疼的。”
薛引侨被弟弟一针见血的戳到了心事,也叹了口气。这孩子很小时候,她妈妈就撒手人寰,自己公司又无法假手他人,只能拿钱顶着,给他最好的物质生活,其他方面,自己真的管不了。所以如今,这孩子对自己永远是礼貌有余,亲密不足。
薛允诺回到病房,将水果端给薛尽峰,跟两人说了自己想要陪床的想法,薛引侨虽觉得没必要,但也没太阻止。
“至于那块地的事情,我来吧。肇事者已经控制住了,你就别管了。薛引侨拍拍自家弟弟的肩,又出门嘱咐了保镖们注意警醒后便离开了。
大哥离开后,病房突然静了下来,薛二少本以为只剩他们俩了,小宝贝该过来跟自己撒撒娇了。宝贝告诉自己多紧张多害怕,然后自己就又甜又、酸,用还健康的一只胳膊搂着宝贝疼一疼哄一哄...
现实显然没有想象那么美好,薛允诺非但没有去撒娇,反而干脆不理人了,绷着小脸面无表情,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薛尽峰喊他宝贝,他不理;薛尽峰要吃水果,他给放进手里还插好叉子,继续不理;薛尽峰喊疼,他按电铃喊医生来,还是不理。眼见天色都暗了,薛允诺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他。
伤残人士薛尽峰靠在枕头上,眼巴巴的望着绷着小脸的小侄子,终于体会到了从未体会过的落差感,太考验心态了。
薛允诺知道小叔一直在逗他,可是心里憋着气,就不想理人。天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害怕,如果小叔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小少爷又被自己委屈到了,悄悄扁了扁嘴,低头去看手机。
病房里静悄悄的,小叔也好久没有sao扰自己了...
薛允诺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病床,薛尽峰正缩城一团躺在床上,身子还在微微发抖。薛允诺蹭的站起来,跑到床头,薛尽峰脸色苍白,正按着腹部阵阵发抖,疼的连眼睛都闭上了。
“小叔,小叔!你哪里疼,小叔你快说呀...”薛允诺急得快哭了,在薛尽峰身上到处摸索着。
薛二少艰难的睁开眼,突然坐起来,将眼睛都红了的小宝贝卷进了怀里,薛允诺瞪大了眼睛,小叔脸上哪里有疼痛样子,正邪邪的看着自己笑呢。
薛允诺这才发现上当,挣扎着要离开,被薛尽峰翻身压到了病床上。薛二少一只手摸着宝贝的脸,眼睛里的温柔快满的溢出来。
“宝贝,对不起。”啾。
“小叔错了...”啾。
“小叔不该不小心。”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