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芙失踪了。一排二排三排都不见其踪影,可就算如此,次次全勤督导的沉西聘没任何反应,是仍旧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纠正其他人的错处,然后再大发雷霆的把所有人狠批一顿,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模样。女孩们是看出来了,伺候谁都比伺候这尊大佛来得轻松容易。而坐在一旁陪练的奚瑶,一直沉默的盯着手机,宴芙失约,后续也没再给她发过信息,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计划有任何纰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她没参与到的。这边坐在办公室的傅泽秋也不见着急,女主角缺席,但却像没发生任何事那般照旧。看似按部就班,实则他们都在等她回来。宴芙不在的日子里。许久未出现的虞夏,从人事那儿销完假回来就一直沉默不语,不再与其他人多言语半分,排练时也只单独坐在角落里,只是她比从前更加认真,对待角色的理解也更加的细腻,也更加收敛了自己的野心。在二排时,沉西聘第一次注意到她。有人说她变了,被宴芙打败了,再也神气不起来了,所以要加倍努力的让资本重新看见自己,是个狠人,不怪之前成功过。还有人说狗急了会跳墙,以后这团里的优质资源可不会第一时间给到她了,怎么能没反应呢?他们不理解,但他们不敢去问。自从被殷绪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后,虞夏大病一场,谁也不愿去见,不愿去交谈,时间久了,欲望变低,消沉的情绪愈演愈烈,不是没尝试过自杀的,但不行,不能再这样,尤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的职业生涯,她的这条命,那可就太丢人了,指不定多少人会在背后嘲笑她。绝对不要。……下午五六点钟,冬蔓从琴房出来拿起挂在门把手上的雨伞,毛毛细雨从外随风飘进廊道,冬蔓半张脸都快缩进栗色围巾里。浑身上下一股子shi冷感。半边手掌缩进袖子,另一半边捏着手机一角,放在耳朵处听着手机那头母亲传来的唠叨声,时不时应答几声和问几句家里,走到廊道拐角处转弯径直下楼。“我知道。您和爸多照顾自己就行,我自己可以的。”“嗯,在这边一切都好,好了,我都知道不用再重复说了。”“没有嫌您烦的意思啊。”“妈,我错了,我一定不会嫌你烦的。我要出大楼了,同学还等着我呢,先挂了。”下完最后一节楼梯,拉开琴楼大门,拿伞的手半举,拇指按住白色按钮伞面一下子冲开,往上一举,抬眼。一位身着一套黑色西装套装外面还套着长款黑色大衣的男人举着一把黑伞迎面而站,脸生得完美,眉眼之间一丝邪气横生,整体一看却又禁欲得不得了。矛盾。和谐。“这位同学,请问记雅阁怎么走?”想是天气原因,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一下撞击到冬蔓的心里。认真瞧了瞧这张脸,冬蔓轻咳一声,伸手往右边的路一指。“从这径直走就可以看到了,不远。”男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再回过头看向冬蔓,礼貌一笑。“谢谢。”“不客气。”她回。
在男人朝那方向走时,冬蔓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脑子正思绪乱转,突然出声:“请等等。”时间好像暂停了一瞬,但男人停住了步子,回身疑问地看着冬蔓。而在原地顿了一下的冬蔓,呼出一小口气,小跑到他跟前,说:“我刚好也要去记雅阁,顺路。”男人看了眼她抱在怀里的琴谱,冬蔓也察觉到男人盯着她怀里的琴谱,手不知觉捏紧一角,但男人没过多发问,只礼貌的点了点头。一路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挺远,男人在前,冬蔓在后,在后的冬蔓实实在在把男人打量了一番,还真挺完美的。记雅阁本身离琴楼就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一路上冬蔓遇见了不少去记雅阁排舞的同学,当看见她身边这个男人时都在纷纷用眼神打趣她,冬蔓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退缩打算,她还算喜欢他。眼看还有几步的距离男人就停下步子,她一直盯着他,等他转过身也还在盯着他看。“到了。”男人开口,打破掉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嗯。”冬蔓边回边瞥了一眼记雅阁的入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男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不能再耽搁他的时间了,轻轻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气,于是她问:“请问你明天有空吗?”“什么?”男人挑眉看她,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句。“我能问你叫什么名字吗?”冬蔓继续问他,手指捏紧谱子,眼睛却不离他半分。“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反问她。“我叫冬蔓。冬天的冬,藤蔓的蔓。”冬蔓秒回。“你有空吗?”“行舟,顾行舟。”顾行舟礼貌与她交换名字,却没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女孩有些兴奋,再次重复:“你好,我叫冬蔓。”“我知道。”冬蔓笑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见钟情的感觉很美妙,一见把话说得很明了的感觉很奇妙,渐渐地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再是第一次见面的礼貌疏离与怪异,而是主动过后的不可言说。丝丝入扣,扣在主动方的心上。推开宿舍门,冬蔓放好考级曲目的谱子,拉开百叶窗,淅淅沥沥地雨声传进屋内,坐了一会儿从书架上取出最近刚入手的一本书斜躺在书桌前的摇椅上看书。内容看到一半,思绪很快走神,指尖轻划书页,雨声跃入耳里。“顾行舟。”浅笑低语。……记雅阁,三楼。顾行舟是在最里间的排练室找到正不知疲倦地疯狂练舞的宴芙,他站在门外没去打扰,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录下一段视频,找到殷绪发了过去。———她在城西大学。收到视频后的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