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
“睁开眼,七二。”
“……”七二明明知道不应该的,可命令的语气实在太温和了,滚烫的亲吻不断落在嘴角,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慢慢睁开双眼。
一小片布满乌云的天空高悬在上,他的丈夫正垂眸看着他,眉眼处的轮廓深邃,相貌沉峻,那双黑眼睛一动不动,仿佛风也吹不来,乌云也飘不进。
可现在,这双眼睛却静静凝视着七二,眼尾带着点极为罕见的温柔,是任何一个人看见了都要彻底沦陷沉溺其中的轻缓情意。
“总席……”七二喃喃道。
他又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温和的,高高在上的。可又和此刻不同,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温和了,就好像只对他,只因为他,所以流露出……
“乖七二,”男人温声道,“怎么了?”
“我……我……”快感还接连不断涌上来,七二浑身都在发抖,声音也打颤,他嘴唇张开,含糊地发出几个音节,眼神迷乱,仿佛被男人深深蛊惑着,“我……您……”
“继续。”
“我……”他正要吐出那个字,却猛地顿住了,猝然往后退,还好总席的手一直没离开七二身上,立刻把他往窗里侧一扯。
“我不知道!”七二突然爆发道,但那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便急急地对总席露出一个笑容,像盛满了蜜那样甜,带着真切的讨好——
“总席,您一直在问我,想要我说出‘正确的答案’。可是……对不起。我已经全部忘记了,我一直乖乖听您的话。所以没有答案,我永远都不知道了……”
“您怎么问我都是这个回答……没有答案,永远没有。”
“记起来了什么……?我只记起来——”
总席眼中似乎有什么飞快闪烁两下,男人沉默地盯着他,七二恍惚间竟错误地读出了一点名为期待的情绪。
“我想起来为什么会拒绝那个领导了。因为看到姜饼被踩碎的时候,我突然记起我的父母了,”他甜甜地笑着,“我小时候很喜欢吃,我父亲经常给我做。”
“不过他们都是死有余辜的罪人,我以后绝不会再做饼干,更不会想起他们了,”七二真切地望着总席,“我只为您,只为政社和国家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
一片死寂,窗外的风声呼啸,两人浑身都汗黏黏的,混乱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七二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丈夫急促的心跳声。
压着他的强壮身体沉寂片刻,埋在宫腔里的阴茎突然撤出肉穴,尚未射精的性器依然硬着。
“……很好。”总席轻声道,他身体赤裸,肌肉上还覆着刚刚激烈性事中留下的汗水,战争的伤痕交错烙在上面。他又重复了一遍,“很好。命令终止。”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把七二一个人丢在阳台。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七二发现他的丈夫左手似乎在发抖,幅度不大,却颤得厉害,仿佛正承受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般。
他疑心是自己的错觉,正要再看一眼,那道身影却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好高。”
上半身还悬在窗外,但此时此刻,七二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他两手撑开扒着窗沿,去看阴沉天空上翻卷的乌云。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只灰扑扑的鸟雀拍打翅膀从面前掠过。不知为何,他突然浑身轻松,甚至想放声大笑,但也只是一瞬间荒诞的乱想而已。
最终七二只悄悄露出一个隐秘的、微小的,又极为真切的笑容。
一滴冰凉的水突然落到他脸上,风声呜咽着把头发吹得飞起来。
七二仰头向天空看去——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