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尚未来得及说什么,艾尔就先开口了,似乎比七二对这个命令更难以理解。
“没有备选方案来进行考核吗?我保证他的信念极为坚定,绝不会再堕落,父母之仇怎么可能轻易被小情小爱动摇?”艾尔眉头皱起来,“我对组织的命令并无异议,只是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连rou体的背叛和牺牲都做不到,如何确保以后也能迅速服从上级的指令?未来有需要,就算要他和一条狗,和领导团的一群人交媾,也不能有一秒钟犹豫。”侍者看着七二,“没有意义的羞耻心只会成为敌人利用的把柄,七二同志,我会旁观整个性关系的发生过程,希望您尽快开始。”
七二闭了闭眼,又睁开,他控制住了想大声质疑的冲动,努力组织措辞:“你们这样,和政社……有什么区别呢?他们为了权力,彻底驯化民众,你们为了所谓解放和平等的追求,要求……完全牺牲掉自我?”
“不,大错特错,我们当然不同。他们是目的,我们是手段。”侍者道,“他们为了要你痛苦而要你痛苦,我们为了所有人的自由而不得不渡过一段痛苦的旅程。”
“你只有比他们更残忍、更剥削、更缺乏人性,才能迅速积累更庞大的财富、政权与武器,最终把他们狠狠踩在脚下,报仇雪恨。‘以暴制暴,以眼还眼’,没有暴力或恐惧,你用什么作为谈判桌上的筹码,所谓的人性和善良吗?”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自相矛盾吗?”七二难以置信道,“如果,如果我真如你说的那样做,成功推翻了它们,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没有黑暗的未来’,还是旧的暴徒被打倒,新的暴徒登上舞台,开始新一轮的剥削,扮演第二个‘政社’?”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侍者摇头,“如果你迷失在欲望中,便成为曾经的加害者;如果你对曾经的伤害刻苦铭心,就是踩遍荆棘后的英雄。”
“这只是开始,加入后,你会出卖祖国,你会去欺骗,伪造,讹诈、腐蚀儿童心灵、贩卖成瘾毒品、鼓励卖yIn、传播艾滋——凡是引起腐化堕落和削弱政社力量的恶行,都是你不得不去服从的。”
“……”七二一时简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是机械地缓缓摇头。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艾尔突然叹了口气:“七二,你没见过革命前的社会吧。”
七二抬头看过去,两人在侍者走来的那刻就已经分开了,此刻七二坐在软沙发上,艾尔站在侍者旁边,正微微躬身凝视他。
“我比你虚长几岁,出生时正是一些人……最猖狂的末期。”艾尔冷静道,好像只是即将叙述一个编造的故事,“到处是私人矿场和纺织厂,大家生来就是奴隶。七二,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你的父母被工厂主剥削凌虐致死,你会做什么——你能怎么做呢?”
七二愣愣地看着艾尔,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的话。
“讨不回公道,也没有人敢帮你。摆在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不然埋头咽下仇恨,重复父母的命运,每日十八小时的劳作,最后早早死在矿场的风沙中;要不然比他们更残暴、更疯狂,握着沾满血的钞票和贿赂来的权势,最终站在曾经痛恨之人的面前,痛快地扣下扳机。”
“不会再有第三个选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七二艰涩道。
艾尔看起来只是讲了一个似真似假,漏洞百出的小故事,没有对七二的行为做一句评价,但他几乎立刻读懂了言外之意——又想出淤泥而不染又想干脆地手刃仇人,哪有这么好的事?战争面前无善恶,愚善怯懦的小白花只会招人耻笑。
“我们会互相扶持,彼此警惕,”艾尔朝七二点点头,“一切只是手段而已,暴力方能终止暴力,我们会不断告诫自己,最后的诉求是什么,我们坚信不会……失散在迷雾中。”
“难道你能忘记你父母的遭遇吗?”
当然不可能……七二愣愣地想。就是挫骨扬灰,他也无法忘记这个夜晚。
其实七二别无选择,就算艾尔不劝说不解释,他除了答应眼前这个荒唐的考核,难道还能回头去做什么贤妻良母,总席夫人吗?甚至现在只要一想起和那个男人上过床,他胃里就一阵阵犯恶心。
眼前混乱地闪过熟悉的片段,是总席按着他的肩,把他往那场yIn乱的聚会外推,男人的双手像铁钳一样,轻飘飘几句话就抹去了一切恶行。
“……”
七二闭起眼睛,深呼吸,胸膛沉沉起伏,衣服下那颗ru环冰冷地贴在胸口,呼出,吞入……好像要割裂所有不该存在的软弱与天真。
“好!我……我愿意接受考核。现在就开始吧。”七二咬牙道。
艾尔笑着看向七二,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做出这个选择。
侍者点点头,后退两步,隐匿在不会让两人过于尴尬的绿植Yin影处。
“你……可以低下来一点吗,”七二对艾尔请求道,“不不不,我起来吧。”
他跪坐在沙发上,双手抬起,慢慢攀上艾尔的肩,仰起脸,试探着靠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