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庆华去厨房忙活了,叶逢春在客厅里随便走着,打量着这套风格偏欧式的复式楼房。
进来之前从外面看是一套不起眼的小洋楼,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周围很荒凉,没有什么邻居,只有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通到村子里的小路上。
进来之后反而有种豁然明朗的感觉,大厅空旷而明亮,两侧都开了窗户,旋转上升的楼梯通往二楼,一楼是厨房、储藏室和一间客房,温庆华和他继子的卧房都在二楼。
而一楼的客房也不能完全说是客房,它比楼上的两间卧室都要大,采光也更好,理论上应该是主卧。
温庆华端了两盘菜放到厨房外面的餐桌上,看见叶逢春站在那间卧室门口,于是说:那本来是梁钟妈妈的房间,后来就一直空着,虽然说用作客房了,但其实也没有客人住过。
叶逢春点点头,这间房间虽然没再有人住过,也依然一尘不染,她虽然知道这是因为温庆华喜欢整洁,但还是挥不去心头的那丝怪异的感觉。
这一整套房都是按照它原本的女主人的爱好设计的,从外观到室内,从布局到家具,都是很统一的风格,很显然温庆华几乎没怎么动过。时间好像在这栋房子附近就开始停滞,所有走近它的人都忍不住屏息凝神,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沉睡的女主人。
叶逢春听温庆华说,梁钟的妈妈梁琼很惋惜没能生一个女儿,让她挣下的丰厚家产无人继承,但即便如此,她也为这个儿子做了最好的安排,留给他一套房子和足以供他上到大学的财产,又为年幼的他找了一个继父照顾他长大。对于一个男孩来说,吃穿不愁、安安稳稳地在一个小地方过完一生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她大部分的钱都用来捐助了贫困地区的女童,那笔基金由她生前的好友管理着,叫琼英助女基金,到现在也还在一直运作着,甚至规模越来越大,名声也越来越响。温庆华每年也会往那里捐些钱,既是做慈善,也是纪念梁琼。
上次有两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居然找到了这里,说是基金的受助人,想来看看恩人的故居。她们还想去恩人的墓前看一看,送束花什么的,只可惜梁钟的妈妈没有墓地,只让我们把她火化之后随便找地方撒了。不过梁钟那时候哭着喊着不许撒,那骨灰就一直放在他房间里。温庆华走过来说,话里带着浓浓的惋惜和钦佩。他对梁琼虽然没有爱慕之情,但也不得不佩服梁琼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人,有胆识有魄力,还有一副充满爱心的热心肠,这样的格局是他永远也难以企及的。
叶逢春突然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冲动之下居然吻了温庆华。
虽说温庆华蓄意勾引的小心思难以遮掩,但她没有把持住也有些不应该。
温庆华说他对梁琼没有感情,两个人也没有过妻夫生活,但他毕竟和梁琼结了婚领了证,是梁琼的未亡人,身上一辈子都刻着她的印记,是他无论如何也擦不去抹不掉的。
叶逢春难免生出了一种玷污别人物件的罪恶感,而且对方还是那样一个事业有成、胸怀宽广的杰出女性。
外面年轻漂亮的男孩多了去了,她又何必非要去抢别人名下的东西呢?
再说了,梁琼希望温庆华好好照顾她儿子,温庆华要是再跟了别人,怎么能保证没有二心呢?但他要是一心只想着梁琼的儿子,谁又会愿意要他呢?温庆华要是再找一个,总要对不起其中一方,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他的鳏夫,替梁琼尽好他的责任。
叶逢春觉得,哪怕是为了温庆华好,她也不能把他陷入这样两难的处境,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这么想着,她无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和温庆华拉开了距离。
温庆华心思细腻,又对叶逢春格外在意,先是发现她脸上表情有些不对劲,又看见她似乎在远离自己,心里咯噔一声,不安地捏紧了手指。
先吃饭吧逢春姐,我待会儿再陪你四处逛逛。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露出异样。
温庆华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明明叶逢春和他相处时挺高兴的,今天好像也对他有了点兴趣,还主动吻了他。他本来想,要是顺利的话,就把他守了的三十三年的处男身也一并在今晚献给她,不管她愿不愿意给他名分,他只想能早点成为她的人。
叶逢春微微错身,避开了温庆华试探着来拉她的手,自己朝餐桌那边走去,俯身闻了闻桌上的菜,赞叹地说:豁,真香。不过这么多菜咱们俩哪吃得完啊,要不我再叫点人来一块吃?
温庆华愣愣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听了叶逢春的话,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无比。
之前说好了只有她们两个人吃的,他还专门支开了梁钟,说自己有几个老朋友要来,让他到同学家借住一晚。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没,没事,要是剩了我放冰箱里,明天热一热也还能吃,不会浪费的。
吃隔夜菜多不好,不健康。叶逢春摇头,开始拨电话,正好我侄子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吃的,我有点不放心,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