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在雨声和聊天声中显得微弱又模糊,好一会儿才被客厅中的三人听见。
温庆华连忙过去把门打开,看见了比梁钟淋得还要狼狈的叶梓,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随便一拧就是一大滩水,水流不断顺着他稍带弧度的下巴滴落,纤细瘦弱的身躯不住打着冷颤。
温叔叔好。叶梓头一次和温庆华问好,眼神却直直地看向还坐在沙发上的叶逢春,姑姑
叶逢春看他淋成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不悦地皱了眉,她还没开口,坐在他旁边的梁钟倒是先跳了起来,惊讶地指着叶梓说:你怎么淋成这样了,你不是有伞吗?
叶逢春也是想这样问,她明明记得叶梓总会在书包里放把伞的。
叶梓抬了抬手里的破破烂烂的伞:被树枝刮坏了。
梁钟更不信了,简直要原地蹦起来,怎么会?这一路上根本没有那么矮的树!
我走错路了,所以来晚了。叶梓说。
温庆华听得差不多明白了,带了些指责意味问梁钟:小钟,你知道叶梓也要过来,怎么不带他一起过来?
我本来是要带他一起过来的啊。梁钟努力解释,越说越委屈,可是他有伞都不愿意跟我一起打,我想着反正他有导航就自己先回来了
阿嚏叶梓忙掩住了口鼻,接着又是下一声喷嚏,一声比一声响亮。
温庆华想要拉叶梓进屋,但被叶梓不留痕迹地躲开了,他自己朝前跨了一步,方便温庆华关门,眼睛始终一刻不离地牢牢盯着叶逢春。
叶逢春知道是叶梓那gui毛的毛病又犯了,她无声地叹口气,朝叶梓招手:过来。
沙发这么舒服,她才懒得抬屁股。
叶梓眼神几不可见地亮了亮,走到叶逢春旁边,蹲下身,小声说:姑姑,我冷
没用的玩意儿。叶逢春也低声骂他,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他丢人也是丢她的人,她捏了捏叶梓的shi衣服,嫌弃地甩了甩指尖沾到的水,你把衣服脱了,先穿我的。
她捞过来之前脱下的外套丢给叶梓。
叶梓接过了外套,犹犹豫豫地就是不肯脱自己的衣服。
叶逢春看到他这股别扭劲就心烦,不轻不重地踢了他的腿一脚,你去卫生间换吧,赶紧的。
叶梓起身的时候,shi透了的裤子紧紧箍在他下身,前后的形状都勾勒得很明显,叶逢春赶紧把叶梓往卫生间一推,转头问梁钟:啊,那个,小钟是吧,你能帮叶梓找条裤子换一下吗?还有,你自己身上这身也赶紧换下来吧。
刚才还在据理力争的梁钟,却突然卡了壳:你他你们
好半天,他才神情莫名近乎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叶梓说的姑姑,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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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钟去上楼换衣服,温庆华怕菜凉了说要再去热热,叶逢春在客厅里晃着无聊,去敲卫生间的门。
你行了啊,不是给你找了条裤子吗?怎么还不出来?不饿吗?还是在里面吃上了?
温庆华说他和叶梓身形相仿,直接去阳台拿了条晾干的裤子给他,结果快十分钟过去了,叶梓还没从卫生间出来,叶逢春正好有点想上厕所,就去催叶梓赶紧出来。
叶梓从里面打开了一条门缝,只露出那双黑沉沉的蒙着薄薄水雾的眼睛。
你进来好吗?他低声问。
叶逢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看见叶梓只在上身套了她的那件外套,外套对他来说很宽大,一直遮到他的大腿根,然而再往下却是光溜溜白花花的,裤子不知道失踪到哪去了。
即使是上身的外套他也没穿好,拉链只拉到胸口处,露出大片nai白的皮肤,外露的两条大腿修长又光洁,越是遮住了大腿根,越是惹人浮想联翩,简直sao得没边了。
在家里你想怎么穿怎么穿,想怎么sao怎么sao。这是在别人家里,你穿条裤子能怎么着?叶逢春一边数落他,一边要脱裤子。
叶梓惊慌得捂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脱:姑姑你,你别脱了,我穿,我穿
他不想穿温庆华那个老男人的衣服,可也不能让叶逢春再把裤子也脱给他穿。
叶逢春别开了他的手,想什么呢,我要撒尿。
给他穿个外套就算她作为姑姑大发善心了,还想肖想她的裤子?
叶逢春脱下裤子坐到马桶上撒尿,叶梓在另一边沉默地把裤子穿上了,温庆华的裤子他穿着有些长,还卷了两道褶。
叶逢春尿完尿刚要起身,冷不防被叶梓猛得往她怀里一扑,又坐回了马桶上。
叶梓紧紧搂住她的腰,脸也埋进她怀里,闷着声音说:姑姑,我们回家吧。
他说着,就仰起头来够叶逢春的嘴唇,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她的唇边,尝到她嘴角沾到的可乐鸡翅的味,明明是甜的,混着口水咽下去后却搅得胃里一阵泛酸。
叶梓口中凉凉的,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