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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翠娘小心地拉杜窈窈的衣袖,窈窈,你过去身子骨差,可郎中说于生育上无碍。
杜窈窈故露黯然,现在不行了。
翠娘惊疑,怎么会呢,京城里名医那么多。
沈阶神色变一瞬,宽慰翠娘,岳母不必担心,窈窈是太心急了,说的气话。子嗣一事,也看夫妻福缘。
翠娘了然,安抚地拍拍杜窈窈的后背,小声道:窈窈不急,娘会帮你想办法的。
杜窈窈下意识望向沈阶,他那边把眼神移开了。
原是虚惊一场,杜青招呼沈阶继续用菜。
柳姨娘上前给杜青斟满酒,提议道:
大姑娘在京城独个,身边没甚亲人照料,小姑子那边侯府事多,约摸看顾不过来。夫人身子差,不如叫瑟瑟去府上给大姑娘做个伴?亲妹妹,总比外边那些丫鬟婆子用心。
说完看杜瑟瑟一眼。
杜瑟瑟立即乖巧地道:瑟瑟若到京城,一定会替父亲、母亲和小娘照顾好姐姐。
柳姨娘是妾,在人前杜瑟瑟需称翠娘为母亲,称亲娘为小娘。
杜瑟瑟芳龄十五,这年岁已该谈婚论嫁,柳姨娘却提出把女儿送到京城姐夫家里去,她打得什么主意,杜青猜到几分。
杜窈窈身体不好,成婚几年不孕,沈阶位高权重,难免看重子嗣。若大女儿生不出,小女儿做个替补不是不行。
姐妹共侍一夫虽惹人笑话,但杜青想到当地太守在自己一个商户面前阿谀献媚,为保这桩权贵婚姻长久,多献出一个女儿不算什么。
心中打定主意,他装腔作势地问杜窈窈。
窈窈,你觉得怎么样呢?
语气询问,神色带着不容置喙。
翠娘嗫嚅插嘴,瑟瑟今年十五跟窈窈他们夫妻俩住不合适吧
一个青涩美貌的妻妹,一个年轻气盛的姐夫,同住一处府邸,任谁品,多少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
有些事各人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摆在台面上明说。杜青羞恼翠娘的直白,女婿人品贵重,你当是那礼义不分的无耻之徒!
翠娘害怕地往后缩身。
杜窈窈心中嗤笑:恐怕你们巴不得沈阶礼义不分,做欺辱妻妹的无耻之徒!
她伸手挡在翠娘面前,皮笑rou不笑,父亲别生气,妹妹能来,我再欢喜不过。如小媳妇般娇羞看向沈阶,只是夫君一向喜欢清净,窈窈自个做不了主
这是请他开口了。
沈阶接道:我府上婢女够用,多谢几位美意。
竟把杜瑟瑟比作婢女之流,表面道谢,实际连声岳父没称过。
杜青的脸色霎时不好看,强颜欢笑。
杜瑟瑟头低得恨不能埋到食案底下去,羞窘得脖子根通红一片。
柳姨娘没想沈阶这么不给情面,拒绝如此干脆。楞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厚脸皮找台阶下,朝沈阶一礼。
是小妇人见识浅,多虑了。
杜青摆手,净晦气,下去下去!
杜瑟瑟随柳姨娘退出门外。
饭过三巡,杜青催促杜窈窈,窈窈,你娘几年没见你了,你去房里跟你娘说会儿体己话,我和你哥,陪贤婿再喝几杯。
翠娘巴巴地盯着杜窈窈,杜窈窈由她牵着,去到翠娘寝房。
房里的陈设大多新置,一婢女见杜窈窈打量,出声道:这些是柳姨娘听说年后大姑娘要回来,叫人特意把旧物换成新的。
二丫!翠娘轻斥婢女,和蔼地朝杜窈窈笑笑,什么旧的新的,娘不在乎那些东西,窈窈能回来就好。
杜窈窈心头一酸,眼中泛泪,是女儿不孝。
原主生得国色天香,嫁得高官,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竟让娘亲如此被欺凌。
原书翠娘死在女儿后边,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许是没官太太母亲名号的支撑,被妾室磋磨逝世。
有个儿子杜文武,常年在外求学,杜青只顾外面风流,哪管后宅Yin私争斗。
翠娘拿手绢帮杜窈窈拭泪,窈窈不哭,女婿对你好不?
杜窈窈扶翠娘一同在床边坐下,好。以前我还小,跟他闹过几回矛盾,现在说开了,我给他纳妾他都不要。
在古代女人的认知里,夫君不纳妾,便是对妻子最大的尊重和怜惜吧。
原主从前和沈阶关系冷淡,流言蜚语传到青州,杜窈窈瞒不住,只得照实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今儿哭明儿笑常有的,分分合合算正常。
翠娘抚摸杜窈窈的脸颊,点头道:那娘就放心了。转而蹙眉,联想自身,窈窈你还年轻,男人的誓言不可全信,终归要有个孩子傍身。
若不是生下一儿一女,杜青怕早就让她下堂,立柳姨娘为嫡妻了。
杜窈窈知翠娘心事,浑然心中满满悲哀。
生下儿女又怎样,男人本性管不住脐下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