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琪琛和傅珠珠一行人赶到时只见晏却抱着头坐在手术门外,双手插进头发里,洁白的衬衣沾满血迹污垢,整个人狼狈不堪。
傅珠珠跑过去抓住晏却的衣服,大声质问道:小然然呢?小然然在里面吗?
晏却纹丝不动,五指用力拽着头发关节泛着白。
我问你话呢?小然然呢?傅珠珠揪起他的衣服,再也克制不住愤怒嘶吼道,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上午还好的人下午就进了急救室,晏却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许蓦然明明还在和她打电话,不到半小时电话就打不通了,等到她再接到电话时才得知人被送到了医院。
傅珠珠捂着嘴呜咽着,又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珠珠。余小航立马阻止她的自残行为。
都怪我,要是我不约小然然出来,她就不会出事了。傅珠珠痛苦又自责。
余小航抱着傅珠珠安慰着她:没事,小然肯定没事。
沈琪琛站在一旁沉默不语,这是他第一看到晏却这么无助颓废的样子,许蓦然出事没有人会比晏却更难受。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晏却立马起身迫切询问:我是,我是她丈夫,她怎么样了。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晏却眼睛红肿,额前碎发散乱耷拉在眉梢。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坚持要保住小孩,我们只能小剂量进行局部麻醉给她做手术,也就是说病人还是会感觉到剧烈持续的疼痛甚至因疼痛休克,我们不建议留住小孩,但需要询问家属的意见。
晏却如坠冰窟,明明是七月手脚却冰凉,他只想要许蓦然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可刚刚许蓦然流泪绝望的眼神还历历在目,求他保住他们的孩子,他不能遵守承诺了,晏却忍痛道:请您先救我的妻子。
护士这时跑了出来:主任,病人拒绝接受麻醉,坚持在清醒的状态下做手术。
医生叹了口:你妻子很坚强,也很爱孩子,我们可以先尝试局部麻醉尽量不对胎儿造成损害,但病人却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许蓦然一直坚强,更何况是在做了母亲之后,晏却同意了医生的建议,他心如刀割,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在火上煎熬。
贺如琢换了一身白大褂走来:你们别担心,我刚刚看了许小姐的片子,也问了她的情况没有生命危险,身上有几处骨折和多出软组织挫伤,唯一比较严重的可能是头上的伤口,不过没有颅内出血,做完外科手术就可以了。
大家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傅珠珠稍微松了口气擦着眼泪:贺小姐谢谢你。
余小航扶着她到一边的凳子上休息。
晏却哽着嗓子道:贺医生谢谢。
贺如琢简单回了一句不客气便走到沈琪琛的旁边,她靠在墙上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对沈琪琛说:你也别担心,她会没事的。
沈琪琛转过头这才发现贺如琢今天绑着干净的马尾,和平时Jing致完全不同,他莫名相信贺如琢的话,只要有贺如琢在他都会感到踏实。
辛苦了。沈琪琛说。
贺如琢回了他一个简单的微笑。
手术整整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直到晚上八点许蓦然才被推出手术室转入加护病房。
由于没有全身麻醉,许蓦然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头上裹满了绷带,嘴唇上都是烂掉的伤口。
晏却很难想象他的小姑娘这几个小时是怎么度过的,他握住许蓦然的手紧紧贴在嘴上。
许蓦然痛到麻木,直到手指缝感觉到一股温热的ye体,她才虚弱地问:晏却?你哭了。
晏却没有抬头,嘴唇贴着她的手背,肩膀颤抖着。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机器发出冰冷的滴答声和若有若的抽泣声。
晏却,我没事,宝宝也没事。许蓦然尽量想让晏却别担,她手放到凸起的腹部断断续续道,小家伙前几天有胎动了,再过一段时间会更加频繁,当爸爸的要主动和宝宝问好呀。
晏却抬起头眼里充满血丝,脸上布满泪痕,勉强的笑了笑,许蓦然说的越无所谓他越是心疼,嗓子此刻干到撕裂,如同塞了一块巨石。
嗯,宝贝真棒。
你也要夸夸她呀。许蓦然摸着小腹。
我们的宝宝也棒。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许蓦然的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疼痛外加疲惫她已经再也坚持不下去,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困了。
晏却将她的手放进被子:睡吧。
小姑娘眼皮耷拉着,眨巴了几下就睡着了。
晏却小心翼翼用shi棉签打shi着她满是伤口的嘴唇,心疼道:做手术一定很疼吧。
做完这些后他又看了一眼吊瓶注意着里面的药水,见还有一大半他估计着时间去叫护士。
晏却轻轻吻在小姑娘的嘴角,又俯身来到她的小腹亲吻了一下:谢谢你坚强的小家伙,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