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视频的火爆,并没有出乎夏炀的意料。虽然是个新号,但播放量却涨得飞快,弹幕和评论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甚至吸引了好几个音乐区的百万UP主。
【这是哪位大神的小号?】
【这技巧炫的,不会是国家队下场了吧?】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等前浪看来要死在沙滩上了。】
【一场华丽的视听盛宴。除了秋星阑,我想不到谁还有这水平。】
评论区一片哗然,尤其猜测up主身份那个,本身也是个家喻户晓的大神。晚上夏炀枕在秋星阑腿上刷b站的时候,特地抬起手机放大给他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这水平一点毛病都没有,纯属心理问题。”
秋星阑低着头,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夏炀的脸上,事实摆在眼前无法反驳,只好小声嗯了一声。
第二天,秋星阑听了一上午各种各样的琴声,深刻地体会到了何谓“世界的参差”。他叹了口气,在某些同学可怜兮兮的眼神哀求中,勉强给了60分。
“谢谢秋神,秋神万岁!”激动的男生差点喜极而泣,一不小心把学生们私底下的称呼给叫了出来,惹得秋星阑一头雾水。
教学楼门口的草坪上多了一只白色的皮卡丘,长长的耳朵高高地竖起。夏炀拍了拍手中的残雪,拎起一边的巧克力nai茶,向秋星阑挥了挥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钢琴系的女生们窃窃私语,用一种看着隔壁的猪拱了自家白菜的眼神看着夏炀,走了老远都能感觉到她们的不甘心。夏炀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光明正大地牵着秋星阑的手,坦坦荡荡,招摇过市。
短暂又漫长的考试周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夏炀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手艺人,正在小心地粘补碎掉的花瓶,把满地的碎片一片片捡起来,耐心地拼接在一起,逐渐修补成原来的样子。
他原本是个风风火火的急躁性子,现在却把毕生的耐性和温柔,都放在了这一件事上。
草坪上的皮卡丘渐渐融化了,银装素裹一日一日褪去,露出灰绿色的植被。他们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在周围人的震惊和迷惑中,莫名其妙就跨过了热恋期,直接走向老夫老妻的默契。夏炀甚至练就了一手观察秋星阑微表情从而推测对方内心的绝技。比如说看见对方出门前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抽屉,就知道多半是什么药忘了喝。
“补血口服ye是不是又没喝?”夏炀一把抓住秋星阑的屁股,威胁似的揉了揉,压低声音道,“你要是嫌苦,可以用下面的小xue喝。”
秋星阑赶紧摇头拒绝,乖乖地回去把甜到苦的口服ye给喝掉,生怕迟一秒钟夏炀就付诸行动。毕竟,他真的干得出来。
这大概就叫“一物降一物”。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夏炀如释重负,吹着口哨收拾东西去坐车。一路上秋星阑的心里七上八下,始终像悬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往下坠。
夕阳西下,他们风尘仆仆地走在村庄的水泥路上,远远地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等在路的尽头,翘首以盼。
袅袅炊烟青云直上,夫妻俩的头发里夹杂着岁月留下的银丝,分外显眼。秋星阑的手心渗出紧张的冷汗,几乎想转身逃跑。夏炀抓住了他的手,若无其事地走向父母。
“爸妈,我回来了,这是秋星阑,我对象,你们认识的。”他的神色是如此自然,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夫妻俩的神色一言难尽。喜悦、紧张、尴尬和不知所措,林林总总掺和在一起,最后只化为一句:“……家里包了饺子,有芹菜馅儿的,还有白菜的,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大一的妹妹穿着睡衣和棉拖鞋,一边扎头发一边往外跑,抱怨着:“妈,你不早说,我这样怎么见人——嫂子好!”
场面瞬间变得极为尴尬,夏炀噗嗤一声笑了,妹妹的脸涨得通红,瞪了夏炀一眼。秋星阑不知该说什么好,默默地递上礼物,拘谨道:“叔叔阿姨好,我是秋星阑。”
女孩子的社死,缓解了其他所有人的尴尬,大家走进屋里,在饭桌上开始熟悉彼此,磕磕绊绊地交流着。
夏炀的家庭是很普通的那种,父母勤劳能干,开着一家不大的超市,妹妹活泼外向,围着秋星阑转,充满惊艳和好奇。“好可惜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看上我哥的?”
“?”秋星阑求助似的看向夏炀。
夏炀揪了揪妹妹的丸子头:“怎么?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丑喽?看来是不想要压岁钱了。”
“我闭嘴还不行吗?”妹妹嘀嘀咕咕,吃完饭就悄咪咪地把秋星阑拉走了,一副要说哥哥坏话的样子。
夏爸爸约人钓鱼去了,妈妈在厨房忙碌,夏炀去帮忙,顺便做思想工作。妹妹冲了两杯nai茶,分了秋星阑一杯,乐滋滋地在院子里点燃了一坨奇形怪状的树根,搬着椅子坐下来,仰脸看向秋星阑:“嫂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或者叫秋哥?”
“……叫哥哥吧。”秋星阑迟疑道。
“哥哥坐,我们一起来烤火。”她拍拍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