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人了,洛玫玫却还是没有松开Fly的手臂,总觉得他这样子,更加吓人。
他一把甩开洛玫玫,刘海下的双目赤红一片。
说了给老子滚。
他转过身,捏住的拳头却忍不住砰地敲在了墙壁上。
墙壁似乎摇动了一下,鲜血汨汨地从他的手指滴下来。
洛玫玫被他甩到了一边,走上去,想问问他的伤口,他却猛地抬起头,一双眼,像极了独自嗜血的猛兽。
她顿时愣住了。
Fly
他从没这个样子过。
Ace爬起了身,他肚子被捶了好几拳,痛得牙根疼,他勉强站起来,洛玫玫看了看Fly,又瞧了瞧Ace,顿时不知道先去帮哪个。
权衡之下,觉着Ace伤重一些,脚步便偏了过去。
吵什么呢?
楼下客厅的灯开了,秃头教练喊了一声:喂,你们一大早就要赶飞机,现在还在闹腾?
洛玫玫吓住了,她这个角度,依稀能够看到秃头教练那锃亮的脑门,她退了好几步,躲到了走廊的Yin影中。
但楼下却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秃头教练生气了,脚步一声比一声大。
她求救地看向Ace和Fly,小声说道:我还穿着裙子呢,拜托了,我不想退出比赛。
她的身份是假的,L队也不是女队,一旦被秃头教练发现,恐怕明天的Major大赛决计去不了,更遑论是几个月后的Ti。
Fly,求你了。
这时候换衣服来不及,下楼梯和电梯都会被秃子看见正脸
再说,她也没这个勇气用女装面对教练。
她低声下气地求饶,声音柔软地一塌糊涂。
Fly的肩膀动了动,但他却没有什么动作。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就快要到五楼了。
Ace,你干什么?
她被Ace一把扯到了房间里,把她塞到了床上,用杯子把她紧紧地裹住,然后他捂住肚子,快速来到了Fly的书桌前,打开了台式电脑。
洛玫玫被裹在被子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声音。
秃子教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在跟门外的Fly说话。
干嘛呢,站这儿当门神啊。
Fly一反常态地没有吱声。
要是往常,他是一定要跟秃子抬杠的。
他不回答,秃子就更不客气了。
最近战术练得这么臭,我看你状态不好,major就算了,特么的别到了Ti还那一副懒洋洋的鬼样子。
我是举过盾的,我看你这样子,悬。
一边说,一边更不客气地进了房间巡视。
洛玫玫清晰地听见他的脚步声踢踏踢踏地响在床边。
呵,这床上被子堆这么高。秃子绕着床转圈,他话里有话,一边说,一边拍打了一下被子。
这一下正好重重地打到了洛玫玫的腿上。
她差点尖叫起来。
好哇,我说怎么这么闹呢,敢情床上还藏着个大活人呢。
他看向Ace,又看了看Fly,一时脑子里冒出来不少奇怪的想法。
秃子咳嗽了两声,用力扯开了被子。
一双修长的腿露了出来。
真的是个女人。
洛玫玫吓得心脏几乎要停跳,两只手死死地拽着被子,秃子和她拔起了河来。
秃子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非要爬楼梯上来,现在搞得他连手里的被子都拽不动。
最终,被子没有被秃子夺走,她只是堪堪露出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脑袋还紧紧地裹在被子里。
Ace看不过,站起身来:教练,你
秃子松开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你什么你,你也参与了?
我
我什么我,我可没你们这本事。
走廊外,叮地一声。
洛玫玫竖着耳朵听,期待着Fly能说点儿什么好把秃子给引开。
可惜她还是没有听到Fly的声音,只听到了叮的一声。
那是电梯上五楼,门开的声音。
接着就是轮子滚动声和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有谁拖着行李箱走过来了。
那个,教练?
拖着轮子的人开口了
那声音,洛玫玫熟地简直不能再熟了。
是Ferry。
她想象过无数次Ferry结束家务事重新归队再见的场景,却没想到现实比想象还要狂野。
她悄咪咪地把腿缩回了被子里,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Ferry的声音很醇厚,像是优美的大提琴。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的腿,但他显然是愣了一下:好像不太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