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透了的深灰背心紧紧吸裹着男人的胸腹,泛着水光的麦铜色胳膊上肌rou紧绷,青筋虬起,手腕关节到指尖处,修长有力的肌腱骤然收缩着。
李青木忘记了他的眼睛,他的头发以及那对宽厚的脚掌,取而代之的是尘烟之中这双紧握电钻的手,这双手及其相接的躯体,正爆发着力量,与沉淀着岁月的力量搏斗。
他认出了她。
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那比任何言行都来得更加粗鲁且无礼。
他好像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而他的神情似乎在说
看,你和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李青木笨拙地撇开了脸,她站在高处,假装聆听着那些无关紧要的絮絮之音,任由他的注视折磨着自己。
她不会让步,她厌恶落荒而逃的身影。
而无声的对抗中,愤懑、不甘和恨意在欲望的土壤中悄然滋长。
能否替我喊他上来一下?
李青木打断了那位滔滔不绝的领班。
领班愣了愣,随即看向了李青木所指的方向。
喂!你!
嗡鸣与尘埃间,男人再度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望角坡上的二人,明明是了然于心却流露出疑惑与不解。
对!喊的就是你!
领班稍显窘迫地揪起一处衣料,扇了扇风。
叫什么来着他小声嘀咕着。
片刻后,他放下揪乱了的一角,重新喝道:
阿宇,你上来!
男人抬起左手,齿间扯下着于其上的黑麻手套,他放下工具,在领班焦灼的催促下安然来到了二人前。
领班老练,颇通人情世故。他读懂了空气,打着哈哈说还有事,作势离开。
紧接着,他掠过男人的身,在他耳旁落下一句:
放机灵点。
不知是听了这句叮嘱还是看透了眼前姑娘的任性行径,男人笑了笑,露出两颗白糯的虎牙。
你在这儿都做什么?
搭建、焊接、搬运,钻机,什么都做。
你会修水管吗?
李青木突兀地问道。
什么样的?
男人表现出一种虚假的温顺。
我不清楚,是泳池放不出水了。
哦。
他不置可否。
明天收工后。他补上时间。
他回复得如此干脆,出乎李青木的预料。
为什么?
因为你会付我工钱。
他笑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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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有些人只是暂时处于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