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夜当即冷笑:是啊,知道不是时候,那还不赶快出去?
话不好听,语气更是不善,然而谢沉渊仍旧面不改色,仿佛听不出其中暗藏的攻击性:抱歉,刚才手重弄坏了电路,除非等明早机器人来自动检修,否则打不开门。
接下来他沐浴着曲夜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不紧不慢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地牵起罗放的右手,温声问道:刚才在外面没来得及和十一问清楚,你怎么到的这里?
罗放的另一只手此刻就藏在薄被之下,正被曲夜握着,轻轻地刮sao掌心,她实在难以于如此诡异的情形下和谢沉渊长篇大论,只好简短答道:
下班以后吃了盒同事送的糕点,感觉很困,一觉睡醒就已经是这样了。
谢沉渊迅速从这句语焉不详的话中找出了关键信息:你离开帝都了?
罗放心里暗叹这两个人怎么一个赛一个的敏感,当下苦笑着点点头,仍旧是用方才糊弄曲夜的说辞搪塞过去:嗯工作变动去冬极星了
反正凭他俩的脑子,无需自己多说什么,也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个八九不离十。
果然,谢沉渊听后略一沉yin,之后就也不再就这个问题过多深入,而是将目光投向曲夜:关于咱们现在的处境,你跟她说了多少?
剩下一点关于十一的,还有曲夜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晃晃自己戴着的一条金属手环,语气颇有些吊儿郎当:这个。
不过他没给放放戴这东西,大概真是打定主意要演好哥哥了吧。
对于十一,罗放的确毫无头绪,但关于那手环,她自问还是可以猜测一些用途:定位器?
谢沉渊笑了笑,答道:也不算错,定位的确是它的一部分功能。
至于另一部分金属外壳下的大部分空间都塞满了某种矿物粉末,只有在这颗星球的磁场环境下才能保持稳定,一旦脱离,就会立刻爆炸,威力足够将一搜飞船炸得粉碎。
关于十一,这个人不是疯子,严格说来更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他以后大概率会尽量表现得像个好哥哥,你甚至可能会觉得他彬彬有礼。
但无论是我,曲夜,还是你,能得到这样的礼遇只是因为他的兴趣还在,我们的人身安全都维系于他的兴趣之上。
这种感觉不好受,我和曲夜一直在想办法离开,目前有了一些进展,只是还需要时间,你不用担心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谢沉渊的话无疑给罗放吃了颗定心丸,令她心下稍安,却让曲夜脸上的神情变得莫名复杂起来出去了,那肯定就要回帝都,就又回到了罗熠的地盘,鬼知道这位皇储殿下会不会再拆散自己和罗放第二次。如果要重演上次的分别,那还不如在这里待久一点。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体面,并不符合世俗的lun理价值观,罗放也绝不会愿意在这和自己待一辈子,可又怎样呢?要是能心甘情愿放手当烂好人,他不就成谢沉渊了?
心里翻腾着的念头愈发Yin暗,也正因如此,当罗放眼含水光地看过来时,曲夜罕见地有了一种被看穿的心虚感,语气都有些不自然:怎么了?看着要哭不哭的。
罗放摇摇头,眼中水汽却愈发充盈,她连忙闭眼想将泪意憋回去两只手都被握着,真哭出来实在没办法自己擦眼泪。
酝酿良久,终于将一场大哭给扼杀在了萌芽中,她再度睁开眼,睫毛上沾着几滴极小的水珠,声音因为方才那么一下,也显得有些闷闷的:就是,看到你们还活着很开心。
曲夜心尖一颤,嘴唇动了动,有些话已到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头谢沉渊心里没鬼,看着倒是比曲夜落落大方许多,他揉了揉额角,表情似乎有点为难:我也没想过居然能这么快再见,只可惜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两个还没成功脱身,这又搭进来一个。
罗放听出他话中的引申之意,本来还没怎么发愁,但一想到十一,便自然而然联想到罗熠,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下去:不知道我皇兄现在怎么样了,要担心死了吧十一说有人雇他杀我,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看到她的反应,谢沉渊就明白自己是说错了话,可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只好道:等明早能出去了可以直接问他,他既然要扮演好哥哥,这种事情想必不会刻意隐瞒。
罗放很低地嗯了一声,又状似无碍地扯出个灿烂的笑,是想让这身边两个人放心。可曲夜和谢沉渊对她实在熟悉,哪会被这么轻易糊弄过去?当下对视一眼,便短暂地达成了和解。
先把人哄好了再说。
就如同罗熠生日宴上Yin阳怪气秦凌的时候那样,照旧是由曲夜打头阵,他轻笑着将唇凑近罗放耳边,用三个人都能听清楚的音量道: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说的话也都说过了,现在房门锁死,谁也出不去,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怎么样?在我们两个之间选一个给你暖床?
语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