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又逛了好一会,罗放却再没见到什么能看上眼的东西,最后也只拎走了一篮子当地特色的水果,又回了十一的住处。
十一这幢房子建在山里,色泽看上去与山石近乎一体,更刷了层颇为昂贵的隐形涂料,在隐蔽方面可以说是近乎于完美,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外观与漂亮二字相去甚远。
动身时为了赶场子,他们是匆忙离去来不及细看,如今时间终于充裕,十一特地拉着罗放绕着房子转了两圈,等到借着夕阳余晖好好欣赏后,才极期待地开口询问她的评价。
罗放不懂建筑,于军事研究也没有建树,更不能昧着良心夸好看,思索一番后给了个含糊的回答:挺别致的。
十一自讨了没趣儿,加上晚饭时间已到,只得歇了继续领她到武器库里长长见识的想法。兄妹俩一前一后进了屋,走到餐厅,见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热菜,谢沉渊坐在桌旁,正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回来了,逛得怎么样?
罗放想想这一下午的经历,沉默了一下,神情复杂道:算是长见识了。
十一难得很匪气地一笑,拉着罗放落座,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空着的那把椅子,开口向谢沉渊问道:今天晚上这菜谁做的?
谢沉渊回答得干脆利落:曲夜。
呦,有妹妹在就是好,以前我可没这待遇,那他人呢?
谢沉渊笑了笑,是也觉得这事挺可乐:在生闷气。
十一顿时来了兴致:怎么生的气?生的什么气?
你昨天不是还带了一包放放的东西回来么?下午我和曲夜说闲着也闲着,就帮着收拾进房间里,收拾到一半,他忽然开始闹情绪。
然后等东西收拾完,他出来做了饭,又窝回去生闷气?十一挑眉:他不会还在放放房间里吧?
别扭要素全被十一拉出来挑明,谢沉渊的笑点本就偏低,此刻终于忍不住了,强憋着大笑的冲动点点头,一副忍得相当辛苦的样子。
瞧瞧,我这位妹夫多懂事,生气都生得这么十一斟酌了下词句,看向一脸懵的罗放,也有点憋笑的意思:贤惠。
待到欣赏够了自己新妹妹的新表情,他才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等着你安慰呢,还不快去哄哄?吃饭人多才热闹嘛。
我罗放不知所措:可他为什么生气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因为什么不重要,人到就够了,顶多搂着你哭一哭闹一闹,气就消了。
罗放心里仍没有成算,但身却倒是很老实,慢慢站起来犹豫道:我那我
去吧,哥哥等你回来。十一投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又笑着问谢沉渊:小谢你要不也跟着?
谢沉渊此时已经平复好情绪,重回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做派,起身点点头道:我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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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放和谢沉渊进门的时候,曲夜正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动也不动,是个睡熟了的样子,似乎开门关门的吱呀声都于他的睡眠无一点影响。
然而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罗放哪里看不出他眼下是装的?叹口气,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俯身将嘴唇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啦?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曲夜仍旧不回头,却不再装睡,闻言背对着罗放咬牙切齿地委屈道:你还好意思问!
活脱脱就是骂负心人的语气,罗放更加莫名其妙: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你在气什么,要生气可以,你好歹得让我明白是什么原因吧!
曲夜重重哼了一声,仍旧委屈,仍旧咬牙切齿:枕头底下,你自己摸。
罗放于是依言将手伸进枕头下面摸索,待碰到了曲夜说的那样东西,表情瞬间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也不能不出声,只好讲了句十分尴尬且没意义的片汤话:啊这个啊
她慢慢收回手,那惹得曲夜生了半下午闷气的东西终于露了面,是一条皮绳,上面穿着三个戒指,各个做工不凡,上头嵌的主石也都亮眼,其中最亮的,正是和曲夜分手那天他硬塞过来的那枚。
另外那两枚戒指,谁送的?曲夜终于翻了个身,一双黑眸幽幽地盯着罗放:你上次出事时候的那两个前男友?
罗放没法回答,只得捏着三枚戒指尬笑:哈
在你心里我和他们就是一个位置?从她表情中看出了答案,曲夜眼中满满的全是怨愤:我那是打算求婚的!
罗放实在是没法接着装哑巴了:我那时候就是图省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你现在在我身边,我当然是更喜欢你
曲夜冷笑一声,瞟了眼还站在门口观望的谢沉渊,意味深长道:是啊,你最爱的永远是眼前人,我死了半年,在你心里就已经和那两位仁兄一样,成了需要埋葬封存的旧回忆,等再过两年,你把我忘干净了,就可以毫无负担去找新人了!
罗放无力地叹口气: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