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午后,夏逐会前往江边练功。
任东杨便在此时潜入夏逐的房间。床榻前左起第三块地砖,任东杨伸手一按,果然可以活动。她先细心检视,确定并无发丝或灰尘之类会留下痕迹的东西,再小心翼翼掀起地砖。
正待任东杨要拿出地砖下的盒子时,听到了脚步声。
任东杨迅速将地砖放回原处,翻身隐入床下。原来是夏庭,他四处翻找,渐渐朝着床榻而来。
你在做什么?
大大哥夏庭惊慌转身,强装镇定,我来看看父亲房中可少什么用品,下人做事不仔细,总得咱们做儿子的多上心。
夏楼淡淡道:查看物品丰俭,也不必四处翻找吧。
夏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还想强辩,却也知道大哥不会信,索性开始要混:大哥,你也用不着在这跟我装清正,你来又做什么?年儿被害成这样,是不是你教夏勉多嘴的?
夏楼皱眉道:说什么胡话,我从不屑你们这些算计。若我真在意,你嫂子离去后我又何必苦守?我只要夏家好好的,将来谁做家主都无所谓。年儿平日胡闹也就罢了,夏家不是买不起几个丫头,可他不该在父亲处罚时还不知轻重。老二,你也该好好管管年儿,你若不管,有父亲和我来管!
夏庭哼了一声,借机走了出去。
夏楼目视夏庭走远,方才离开。
听了争执全程的任东杨轻轻一笑,夏楼要失望了,夏家马上就不能好好的了。
危险排除,她终于可以取出金蚕玉绡手套一观。
这手套在盒中看着不过薄薄一层,十分轻透,拿起来细看才发现它编织Jing密,上手一试,更觉柔韧结实。看来它不只能隔绝高温,便是刀剑也轻易破它不得,的确是件宝物。可惜金蚕丝难得,若能以金蚕丝织就护甲,那真是刀枪不入了。
如今任东杨已探明夏家庄的分布、夏家人的武功和夏逐压箱底的秘密,足够了。当晚她便去了土地庙,将连日来探得的情况细细记录下来。
写信时,任东杨命重明掌灯,白麟磨墨。白麟探头看任东杨都写了什么,任东杨头也不抬,说:白麟,你好没眼色,挡光了。
白麟挪开一点,讪讪地说:我就想看看你写字。与唯唯诺诺的语气不同,白麟剜了一眼重明,心道都是重明不长眼,不知道机灵点挪挪灯,害他被骂,兴许重明就是故意的。
白麟越想越气,手下不自觉加劲,直把墨锭当成重明来磨。重明认真看着任东杨写信,不做他想。任东杨倒瞥了一眼白麟,不知他又闹些什么官司。
不一会儿,任东杨将信写完,略加思索,又把白麟在此的情况添了上去。
白麟嘟囔道:这有什么好写的,我又没闹事。
任东杨边封信边说:总要叫门主放心。
封好信,任东杨递给重明,说道:重明,事不宜迟,你立即将此信带回芜门,交给姐姐,辛苦你了。
重明接过信,脉脉看着任东杨,说:不辛苦,重明必定快去快回,不辱使命。
将信妥帖收好,重明又取出一把匕首,说:主子,这是上次你吩咐我买的匕首,看看可还合意?
白麟也凑过来邀功:东杨,这可是我们俩打听了半天,到江陵城最好的匠人那里买来的呢!
这匕首长不过九寸,打开来刀光雪亮,锋利纤薄。任东杨拿着试了几招,在供桌上砍了几下,点头:很好。
重明闻言绽出笑容,好似雪山晴照,煌煌辉耀。他深深看任东杨一眼,告辞说:主子保重,重明很快就回来。
任东杨伸手摩挲重明的脸颊,道:一路小心。
送走重明,白麟十分高兴:东杨,碍眼的人总算走了,现在就咱们俩了!
在我这,你是比较碍眼的那个。
东杨,不要这样嘛,重明能做的我也能做,有事你就吩咐我嘛。
带我去看看蜡梅。
蜡梅只是皮rou伤,她底子好,现在上了药好好养着,过两天就能下地了,你不要担心。
劈柴的间隙,任东杨对小喜说了蜡梅的情况,叫她宽心。
小喜对任东杨自是一百个相信,放下心来,继续跟任东杨用树枝对练。这次任东杨仔细比划了一下树枝的长度才折下,叫小喜总握在一定的范围内,指点她的动作。
夏年那边,任东杨知晓他并未欺瞒自己,不再难为他,每日正常送饭,便好似一个普通的尽职丫鬟。如此平静倒叫夏年惴惴,又哆哆嗦嗦抖搂出他爹的一些丑事。
五日后,重明回来了。
芜门众人将在次日到江陵,重明快马加鞭,在众人之前赶到,以告知任东杨提前准备。
这日晚间,待同室仆役皆入睡后,任东杨悄悄将小喜唤醒,带她走出房门。
小喜揉着眼睛,问:小善,大晚上不睡觉,有什么事情呀?
小喜,你想不想见蜡梅?
小喜激动地睁大双眼,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