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琛没再回复。
秋雨也将这个小插曲抛诸脑后。
开学前的一天,她把假期作业整理好,放进皮箱里,几件换洗衣服一并收拾进去。
在手机上查好了时间,爷爷开着电动三轮车将她送到车站那里。
前几天下了雪,现在正值雪融化的时候,到了黄昏时候很冷。
路上被车碾得泥泞一片,天色暗了,三轮车也不好走。
秋雨说:爷爷,你先回去吧!
等你上车了我再走。爷爷很坚持。
让秋雨坐在他的三轮车上歇着等车。
秋雨双手插着口袋,听爷爷的话,乖乖坐在三轮车上。
爷爷站在一旁,紧守着孙女,不时看一眼,像守着个三岁小孩。
黑色轿车的门打开,挺拔的少年下来,踏着雪水过来。
秋雨。他盯着她的侧脸,轻轻地唤。
秋雨转过头来,眸中闪过惊讶,班长?
丁明琛朝她温柔地笑,看了她一小会,又礼貌地向秋雨爷爷问好:爷爷好,我是秋雨的邻居丁明琛,我们是同班同学。我今天路过这里,顺便捎着秋雨回去。
爷爷见小伙子一表人才,又彬彬有礼,脸上漾出淳朴的笑:哦哦,好,好。那太好了。麻烦你了!
丁明琛将秋雨的皮箱提下来,没沾地,直接放到了轿车的后备箱中。
秋雨没有选择的余地,跟着走向车门。
她在车门处顿了下,没有立即进去。
车内纤尘不染,散发着天然皮革的暖香,就连地毯上也那样干净。
而她,鞋子上都是黑泥和雪水。
丁明琛高大的身影迫近,催促她:太冷了,进去坐着。
秋雨脚动了动,说:班长,要不你帮我把皮箱拉回去,我坐公交车回去吧。公交车很快来了。
丁明琛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说:没关系。
他不容她再拒绝,直接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半推半抱地塞进车里。
爷爷在路边站着,用感激的笑容目送轿车离开。
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秋雨从后视镜里还看到爷爷在朝他们挥手。
洁净温暖的车内与寒冷泥泞的外面是两个世界。
秋雨的双脚像钉子一样,长在了地毯上,没有丝毫的移动,想把脏污的面积努力控制到最小。
陷在柔软的皮质座椅中,她又有了暑假在丁明琛家的渺小感。
她身上是穿了一个寒假的黑色羽绒服,和一条几年前的运动裤,脚上的鞋子更是被雪水溅得满是斑点。
家里财政捉襟见肘,还要置办完年货和人情往来,一家人都没买过年衣服。
秋雨回老家住着,也避免了同学之间的约会。
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
可此刻,此地,她又生出不适感。
她不想称之为自卑,因为她觉得人的价值不只是通过物质这个维度来衡量。
可这种不适明明就是自卑。
秋雨有点难过,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光芒万丈的。
而不是缩在这豪华车中,一动不敢动的灰姑娘。
作业都做完了吗?丁明琛轻声问。
嗯。秋雨点了下头。
她想起还是要感谢丁明琛的,便终于转过头来,跟丁明琛对视:还要谢谢你的笔记。
昏暗的车厢内,丁明琛眸如星海,闪着晶亮的光,对着她柔和地笑。
他刚理了发,下巴刮得很干净,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羽绒服,似乎也不怕冷,露着脖子和尖凸的喉结。
十几天不见,他又成长了很多。
气质更儒雅稳重。
与年前在商场里对秋雨冷脸相比,判若两人。
丁明琛却说:秋雨,对不起。
这种天气,他过来接她,足以说明他道歉的诚心。
那件事的确让秋雨很受内伤,原本她觉得,如果开学后丁明琛还是不冷不热的,她是不会再主动跟他有任何交流的。
现在这种情况,坐着人家的车,秋雨还能说什么。
没事,都过去了。我也做的不好,明知道你不喜欢别人骗你,还瞒着你。
丁明琛见她情绪平和,的确没有对他有任何成见,心内松了口气。
递给她一个水杯,说:我赔你的。
也是粉色的,比原来那个大,上面还有秋雨二字,配着可爱的卡通少女头像。
一看就是定做的。
不用不用,我拿着原来那个灰色的用了。秋雨连忙说,压根没敢伸手接。
她还不起这个礼,做不到礼尚往来,又怎敢接。
上面都印了你的名字和头像,只能给你用。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当你还对我有意见。
那好吧。
秋雨接过来,拿在手中。
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