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颠簸着到了站,一路走向教室,秋雨原本起伏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一些。
等她回了教室,见老师正在讲课。
她从后面悄悄进去,心绪渐渐回到课堂上。
上了半节课后,那个想去当面说些什么的想法已经越来越淡。
一下课,丁明琛就走到她位置上,垂眸看着她,例行公问:送回去了?
嗯。秋雨坐着,仰望着他,脸上却没有笑意。
落下的课我帮你做了笔记。丁明琛将试卷放到她桌上。
好的,谢谢。秋雨站起来,拿出nai油蛋糕,望着他:班长,请你吃蛋糕,从宋心悦家附近买的。
丁明琛听了,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只是微微一笑,说:你不是很爱吃吗,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他的手与她轻轻相触,很自然地将她拿着蛋糕的手推了回去。
说完,他就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秋雨坐下,沉思了几秒,将蛋糕放进桌洞里。
斜后方的少年望着她,露出淡淡的笑。
晚上,秋雨回到家,见到客厅里的狼藉,她定住了。
爸爸在阳台上抽烟,妈妈在房间里低声哭泣。
心里那股憋闷的火噌噌上来。
今天她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她不该去怪丁明琛或者宋心悦暗暗救助她,要怪,也应该怪这个将家里的一潭清水搅浑的男人。
秋雨哗地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恨恨地盯着父亲。
父亲秋丰实一张疲惫的脸上浮出几分烦躁,干什么?
秋雨声调拔高,气愤愤说:家里的钱都让你亏光了,我和妈妈也没说什么,都跟着你节衣缩食,我也在想着高考完后去打工赚钱,我们一家人一起度过难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能不能别在家里制造负能量,折磨我妈?!你不嫌邻居知道了丢人吗?
秋丰实火更大了,站起来指着秋雨鼻子,一副时刻要揍人的样子:你跟谁说话这个语气?!
秋雨从没见过爸爸这么可怕的一面,确切的说,是从未近距离见过男人这样可怕的一面,感觉下一秒就要遭受家暴。
她怀疑妈妈是不是已经遭受过。
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秋雨哭着说:你还是个男人吗?只会缩在家里朝老婆孩子发火!
失败的男人最经不起刺激。
秋丰实听了,瞬间就失了理智,啪一声,对着秋雨的嘴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他在火头上,根本没控制力道,秋雨被他打得后背撞在玻璃门上,把玻璃门撞碎了,砰一声倒在地上。
幸好都是钢化玻璃,虽然碎了也没扎到人。
秋雨也红了眼,嘴上并不服软,吼着父亲的名字:秋丰实,你就是个懦夫!你打死我,我也这样说!
秋丰实正好没找到渠道把怒火发泄完,听了女儿这样说,一把提起女儿,啪的一声,对着她已经流血的嘴又是一巴掌。
他全身发着抖,掉着泪说:今晚就先打死你这个不孝女,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杜梅瘸着腿从房间里冲出来,死命地打着秋丰实:要死你去死,别动我女儿!秋雨快走!
秋雨本就不是个会忍受欺压的人,长这么大,在今天晚上受了这种非人的虐打,完全没了理智,她冲进厨房拿出菜刀,眼泪飞迸:不活了是不是!看谁先杀了谁!
杜梅又过来抱住秋雨,将她手中的菜刀拿下,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推出了门。
门内传来父母的摔打,秋雨扬起手就要砸门,却又缓缓落下。
既然没死,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不是吗。
已经烂掉了,还非要让邻居都看到吗?
秋雨在门外站了一会,外面的空气很凉,让她膨胀的大脑急速降了温,又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下了电梯,一路向外走,无声地流着泪。
想回爷爷家,想见到慈祥的爷爷nainai。
她摸了摸口袋,忽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带。
回首望了眼灯火通明的小区,不想再回去,她继续往前走。
*
丁明琛洗漱完,拿着书倚在床头,刚翻了两页,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好像是杜梅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跟外公说什么秋雨怎样怎样。
丁明琛起身下床,看到杜梅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心里倏然一沉。
他劈头就问:阿姨,秋雨怎么了?
杜梅哭着说:秋雨挨了她爸的打,出去了,也没带手机和钱
丁明琛脸色剧变,扯过衣架上的外套,蹭蹭地冲进了楼梯间。
在小区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心急如焚。
秋雨不会意气用事、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应该不会走远。
出了小区,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朝小公园走去。
果然,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