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经有了这个,干嘛还要做那些有的没的?
少女睁圆了双眼,拦住那男人解她衣带的手,刚舒缓下去的慌张就像不熄火星,腾一下燎红了她整张面皮。
今天这一整日呦,她这颗心忽上忽下的,仿佛时而被疾飞的鸟儿衔入穹空尽头,时而又被猛冲的鱼儿拖进深海渊底。
自从早上她陪嫁的嬷嬷知道他们昨晚还未圆房后,郡主就被那老嬷嬷拽进房中,硬是跟着学了一天的闺房之术。
到现在,她只要一合眼,脑中浮现的就全是那秘戏图上嬉笑的男女。
本来,李明淮是紧张的,从知道今晚必须要和沈或圆房,一直到晚上沐浴完要就寝时这男人向她走来,她这颗心一直都怦怦直跳,没个消停。
但
郡主扯过那块中心晕着一团鲜红血渍的白绢,又一次压低声音问他明日将这带血的绢给嬷嬷看过,此事不就结了嘛?何必多此一举?
白绢上的血,是沈或的血,是他割破了自己手臂滴上去的。
对于沈或愿意用这种方式替她应对嬷嬷追寻,李明淮心中是万分感激的。同时,她提吊了一整日的心,也终于能落回实处了。
然而,男人后面的话却让她刚放松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他不仅同她说白绢上的血迹归血迹,该行的周公之礼也是不能少的,一边竟还要上手来脱她的衣服。
少女攥紧绢布,向后躲了躲,不想身后就是床榻,已退无可退。她小腿肚子磕上床檐,一时身形不稳,跌坐在床边。
沈或噙着温和笑意逼近,高大身躯挡住窗台边点着的烛灯,黑影将李明淮严严实实笼罩住。
嘉颐,他说,夫妇本就该在这水ru交融中情意更笃况且,就算我体谅你心中的不愿,但屋外监探的嬷嬷可不能体谅
少女向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那紧闭的菱木格窗外,确是有影影绰绰黑影浮动。
男人还居高临下地立在她面前,他没有了后续动作,他在等她自行权衡。
郡主咬着唇上翘起的干皮,低头沉思半晌,突然就觉着有些口渴了,替我倒杯茶来吧
好。沈或斟了凉茶给她,又看她仰头一口囫囵吞下,他脸上笑意更深。
李明淮用了茶水,一直杂乱无绪的心神也略略平复了下来。她强自镇定地回视男人笑眼既是要应付嬷嬷探查,就只需行、行至嬷嬷离开便可不能闹太久
哪怕心中为自己鼓足了勇气,少女仍是羞于将房事明明白白挂在嘴边。
沈或听了她的要求,眸中深潭波澜顿起。他盯着少女头顶发旋看了一瞬,随即又抿唇眯眼笑了好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都依你的说着,也再一次伸手要去捧她羞红的脸。
李明淮攀上他递过来的手臂,微使了些力站起身,又顺势将男人往绣榻上推去。
沈或没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举动,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斜倒进榻间。他有些愣,不明所以地看向少女,又撑着想要坐起。
不准动!一声娇呵将他定在原地。
李明淮用稍凉的手背蹭蹭自己烧到滚烫的脸颊,眼神飘忽不敢看他,牙齿也是打着颤儿地说出那酝酿了好久的话昨日你那般弄得我好生疼痛!今日换我来,你不许动!
嗯?男人带着疑惑的音儿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甩一记羞愤眼刀。他低敛眉目,眼珠在看不见的暗处滴溜溜盘转两圈,随即又带上些兴奋的意味。
好我不动,任由嘉颐摆布。明明是得了便宜,男人却偏要装出副无奈妥协的姿态,拉长无可奈何的音调复她,还敞开双臂做出任君采撷的样子。
你郡主站在原地,脚尖碾地,踯躅许久,吞吐多时,可碍于羞怯生疏,就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或见到她这样便知她所虑,相比于少女的无措慌张,男人面上的笑意就没有淡下去过,嘉颐他将她封号当爱称在唇齿间研磨,待她捧着通红的脸转头,带着水汽的杏核圆眼也看向他时,男人才边展臂脱衣,边教她来,先宽衣
少女眼睁睁看着那与自己不到半臂距离的男人,脱了轻薄外衫,又接连几下就松开了睡衣前襟。
明明是个看着文质瘦削的读书人,不想他藏在层层衣衫后的,却是一副肌理分明的健壮身躯。
雪白亵衣半开半散,掩映得她眼前男色仿若层云间的崪峍高峰,又像皑雪中的遗世美玉。
李明淮目光挪不开了,盯着他,无意识吞咽下口中生出的涎水。此时此刻,她脑中只记得古人言,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撩人,果真诚不欺我。
沈或还在继续,最后那件亵衣滑下他肩膀,挂在他手臂上。
郡主的眼儿下意识追随着那向两旁敞开的衣料,也一寸寸爬过他胸膛。直到瞅见他胸前两星红,少女才意识到,这男人已在她未反应过来时将将脱完了衣服。
呀!你做甚?停下停下,不许再脱了!李明淮捂了眼儿,拔高声音呵他。
为何?沈或抬眼望她,疑惑。莫非夫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