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一缕浅浅的鱼肚白在云边翻起,骤雨峰已经雨停,shi润的气息十分清凉,山风卷着林间草木的气息吹来,透窗进屋。
屋内,一个瘦小的身影微弱地喘着气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神色恍惚。
他真的活过来了?
在柳树瞬间便被金白火焰吞噬的那一瞬间,他也几乎感受到了皮开rou绽,骨骼被烧出嘎吱的声音,然后跟着柳树一起灰飞烟灭。
可是现在他活过来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
山脚边的外门弟子小屋内,骤然间出现一声诡异的尖笑,孩童的嗓音又尖又细,听起来应该是高兴的,可是这笑声却透着说不出的情绪,叫人一听就头皮发麻。
仿若劫后重生。
“我没死……我没死……哈哈哈哈……老天不收我……”
青牛癫狂一般地大笑,过了一会儿,不满十岁的小孩喘口气,脸色笑的涨红,可眼神却清冽如刀。
“既然老天不收我,我怎么也得弄个明白,到底是谁拿了我的柳树炼丹。”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每夜都被火烤,他几乎就是刚闭眼就会醒来,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着烧灼之痛。
他是不杀人,可是让炼丹的人体验一下他的痛苦总可以吧!
还有那个余晖!
青牛想起那个张扬骄傲的少年就恨的牙痒,尤其在接触到修真知识,更是无比怨毒。
神魂啊,不管是对人还是妖又或者是仙,都是重中之重,可是他却成为了一缕残魂。
如果不是那个少年一意孤行,非要除掉他,他又怎么会连一颗树都来不及带走。
相思柳虽然是主体,可是在他的坚持不懈的修炼下,土地下面根连根,柳林里的其他柳树也都是他的副身,临时躲在一个树身里面不是问题。
结果那群少年拿出了神魂追踪的法器,叫他逃的好不狼狈。
最后成为了青牛。
手一挥,身边的古朴卷轴自如的飞到他面前,之间里面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湍急的河流,翠碧的柳林。
小心地将卷轴收入神魂中,青牛这才冷静下来,起身洗漱。
他作为骤雨峰的打扫弟子,后山的一条小路就是他主要负责的区域。
活不算重,但是人小力薄,每次扫完都过去半天。
尤其昨夜下雨,风吹雨打,后山小路肯定一片狼藉。
人肯定是要找的,仇也是要报的,只是不管是任何人或事,都不要耽误了他自己的前程。
这是他在娱乐圈工作的时候经常告诫自己的话。
长年在名利场上摸爬滚打,作为新人的时候会无意中得罪人,作为老人的时候也会因为利益相关得罪人。
也不是没有被打击过,起起落落间,如果心眼小点,都能给自己气出一身病。
他可是要活的好好的。
好好看着对家一蹶不振,只能苟延残喘!
不杀人,还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打击到人,不是么?
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经纪人,青牛一声冷笑,想起娱乐圈里种种手段,天之骄子又如何,泼脏水也是最常见的炒作啊。
尤其越是生活简单,骄傲清高的天之骄子,就越受不得名声污蔑!
*
唰——唰——唰——
白云如带,湛蓝晴空下,一条曲径通幽的小径,曲折蜿蜒,四周树木高大,林叶密布,盘根错节,灰衣小童用扫把带起一圈落叶,颇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气氛。
“咳咳咳……“
冷不丁地,一阵细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青牛用扫把支地,一阵强烈的嗓子痒,头重脚轻,这次跟每晚的烧灼没有关系。
是真的生病了。
缓了一口气,青牛走到放置在一旁的水壶,倒出热水。
这个能保温,还能自动煮水的水壶是他从杂物房里领的,在领水壶的时候多问了一句,有没有可以煮药泡茶的水壶随身带。
管理杂物的师姐看了一眼面黄肌瘦不咋健康的青牛,给他找了一个带着阵法的水壶。
就是有点笨重,其他人的水壶拎着就行,他得背着。
生病这种事他也有心里准备,每天晚上睡不好,骤雨峰的天气又变换莫测,不时一阵狂风暴雨,修为低的弟子都每天吃暖身茶,气血丹一类的东西,更别提他这个营养不良的小身体。
在夜晚不时咳血下,能支撑到现在才有点发烧嗓子痛,已经是很大的惊喜。
放下水杯,青牛继续清扫山路,下过雨还shi漉漉的青石台阶不好打扫,只有多扫几遍才能干净。
咔哒。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青牛讶异,这个时候谁会来?
轻轻的,杂乱的脚步声继续,小孩子皱起眉,听起来不太像成年人啊……甚至不像人……
随着他抬起头,便看半人高的杂草中,一株参天古树下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