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雨听不见里头的动静,以为出了事,急得跟什么似的,拍打着门板让叶璟和开门。
苏莞尔稍稍得了些清明,隔着泪雾,望进了叶璟和的眼里。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眉眼生得好看。
点漆似的瞳仁,像酷夏湃在井水里的黑葡萄,滢滢透着股沁人的清凉。
事实上,他对人也真是疏远的性子,除了几个交好的,剩下的他连耐心都欠奉。
最初两人结婚那会儿,她对他还不大了解,便变着法儿地去sao扰他。
等他一次次地拧紧了眉心,克制地请她离开后,她才恍悟原来她是不被他接纳的。
后来她就学乖了,他在家的时候,她都躲在房间里,尽量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
她一直很乖的,恪守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越线一步。
可现在两人这样子,他又算是什么意思呢?
苏莞尔想,要挣一挣的,她讨厌不清不楚的亲近,把谁当傻子呢,以为逗一逗就能把人招回来的。
她的指尖,还被扣紧在他的掌心里,她就用力去掐他的指腹,发了狠,尖利地刺进他的rou里。
叶璟和终于松开了,气息不稳,把苏莞尔笼在臂弯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苏莞尔想退不能退,腰间的臂膀如铁铸般,封住了她的退路。
但没关系,这不重要了。
苏莞尔抬手,当着叶璟和的面,一遍又一遍地,拿手背重重地擦过嘴唇,像是上面沾了脏东西一样。
叶璟和的脸色,难看得要Yin出水来,那双眼睛,沉沉地望着苏莞尔,似是在酝酿风暴。
可苏莞尔不怕。
她说:叶璟和,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都跟容凝接过吻了,干嘛还要再来招惹我?
苏莞尔的声音柔柔弱弱的,但话语却掷地有声。
我看着,就这么好欺负嘛?她喉头苦涩,忍着眼泪又道:这次,我就当是你醉了,别再有下次了,不然
她想说点威胁的话,但左右想了一通,才发现,她于他而言,从来就没有能够让他妥协屈服的能力。
她太渺小了,渺小得从始至终是一个人孤独的狂欢。
爱情也好。
婚姻也罢。
叶璟和站着没动,卑鄙地竟有点儿高兴。他想,她有计较是好的,这样,他还能拿捏住她。
他学她的模样,微抬着下颌角,睥睨道:你看我敢不敢有下次。
苏莞尔咬住下唇,真真地讨厌起了叶璟和的笃定。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又一次把玉镯子从腕上撸了下来,放回了半敞着的绒盒里头。
叶璟和极不赞成,苏莞尔,你是在惹我生气是不是?
你也在惹我生气不是嘛?苏莞尔瞪着叶璟和,圆眼睁得大大的。
叶璟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生气都在互相较着劲,他们真是该绊在一处的。
孟朝雨又敲了几下门,这会儿居然是苏莞尔开的。
叶璟和仍是拦着不让苏莞尔走,镯子的事儿没完,她休想从他身边离开。
苏莞尔微恼,叶璟和执拗起来,真是烦人得紧,干脆探身把门打开了,引得孟朝雨进来,还有个帮衬。
怎么啦?怎么啦?好好儿的,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孟朝雨慌里慌张地,瞅瞅叶璟和,又瞅瞅苏莞尔,头疼得都不知道这架该怎么劝。
你来的正好,苏莞尔合上绒盒,抬手招呼了孟朝雨过去,有空嘛?陪我去妈妈那儿走一趟。
我过来的时候,姑姑好像就陪着姑父去前院迎客了,
苏莞尔丝毫不避忌的,又问:那凝凝在嘛?
孟朝雨偷偷觑了眼叶璟和,小声说:在呢,三哥也在,我瞧着像是陪凝凝姐在用水果。
也好,苏莞尔点了点头,拿上盒子便要走,他们两个在也一样的。
啊?孟朝雨满头雾水,莞尔姐姐,你找他们干嘛呀?
我觉着,这镯子凝凝戴,更好看。
苏莞尔本来是想将镯子还给孟清清的,听说容凝在,又临时改了主意。
可姑姑说,是特意留着给你戴的。
这话,孟朝雨没在诓苏莞尔,孟清清真是这么说的。
叶璟和又来捉苏莞尔的手腕,冷声道:你以为,你不戴上它,能走掉?
叶璟和,你跟我争,没意义的。苏莞尔叹道:这东西在我手上,你怎么保证,我会无时无刻地戴着它。
我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是在跟我道歉,讨好我呢,可我不需要。苏莞尔一字一顿地,把孟清清的心思就那样说了出来,如果她真猜的没错的话。
我明白戴上它的意义,所以我不会如你的愿的,你想怎么冲我发脾气,都随便,只这件事,我不会让步。
我们苏莞尔说到这儿,明显哽咽了一下,她拍了拍胸口,勉强把气吐顺了,我们好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