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重新启程时,云檀又钻她马车来了。
他似乎对车夫换了人这件事浑然不觉,直接略过萧从云自顾自地跟她聊天,徐瑶昨晚睡得晚,体力消耗又大,以至于聊天时都很心不在焉,说着说着就犯困睡着了。
云檀接住了快要歪倒在坐榻撞上车厢壁的徐瑶,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后颈处的浅色吻痕实在碍眼,云檀摸了上去,想起昨晚他明明听见了却只能装傻的动静,又气得眼圈一红,恨恨道:萧从云,你这人未免太不守信。
萧从云掀开帘子朝里望了一眼,一脸冷漠:论守信,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云檀忿忿道:照着从前来,我和她认识都要再等四年后了,凭什么要我空等那么久。
萧从云冷笑了一声。
群从山靠北,气温总是比一般地方要冷,徐瑶身上虽然盖了毯子,但云檀担心她冷,又把身上的狐裘外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等徐瑶悠然醒转时,她发现自己正倚在他肩头,不小心碰触到对方的手,是一片冰凉。
你病得这么厉害,怎么还能不先顾着自己呢。徐瑶急急忙忙把外袍还给他,又把身上的长毯盖在他身上,将他的手揣进自己怀里,替他暖手。
云檀咳嗽了两声,对她柔柔一笑:我这病体苟延残喘惯了,不碍事。
话这么说,但徐瑶心里还是涌上愧疚:我没那么娇弱,你实在不用这么对我,等会见了神医,说不定就能医治好你了。
心里却有些犹豫,原著里长公主出场得晚,只说她的病症求医问药寻遍了天下医者也不得医治,最后是因为徐宁的特殊体质和她上了床才让她得以续命。
如果在神医这里依然得不到医治,就意味着要救云檀的命,就只能和他上床了。
徐瑶看了一眼云檀苍白却不失美感的面容,见她望向自己,云檀便对她绽开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她迅速不自然地移开了眼。
徐瑶以为,身为神医,住的地方应该是药香悠悠,种着一堆药草,竹屋草庐虽然不算富庶,但也算雅致。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这起码五米宽的朱漆大门,门口还立着两个两米高的石狮子,门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放到现代社会就是妥妥的需要收门票才能进入的园林景区。
由于太暴发户气质了,以至于徐瑶很难将眼前这个大腹便便面色红润的中年男人和想象中仙风道骨的神医联系在一起。
冯庆春眉皱着眉睨她一眼:小姑娘家家怎么以貌取人,谁说我们做大夫的就不能一身铜臭呢。
没只是有些羡慕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学医真好呀,学医真有钱呀。
有什么好羡慕的。冯庆春喝了一口杯中的碧螺春:我没行医救人前,方圆千里,我冯家可是说一不二的第一首富。如今做了这劳什子神医,三天两头就有人拿刀架我脖子上要我救人,你以为我救人不需要名贵药材吗,你们这群江湖人醒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害得我现在只能做方圆百里的首富了。
看来医闹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大难题。
冯庆春扫了一眼她:你的病症已经有人提前告诉我了。他指指桌上的几包药给她,每日早晨喝一次,睡前喝一次,便能抑制你那毛病。当然,想要药到病除,解药没找齐前,的确不可能。
就这么简单啊?
冯庆春没好气道:你不过是吃错药罢了,怎么,还想我亲自过眼看一遍?
萧从云冷冷看了他一眼。
冯庆春脖子梗了梗,小声嘟囔:所以我最烦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了
他看着徐瑶,态度稍微和悦了几分:不过这药有副作用,吃了这药的人呢,性致会比平常更强烈几分。
哈?性致是哪个性致?
冯庆春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看了眼萧从云,笑得很微妙:反正你也做了准备来的,我到时候给你补上几副治肾虚的药就行了。
不是,我徐瑶还欲再说,被他打断:行了行了,最烦你们这些拿闺房之事烦我的,我看他身强力壮应该够你用的,好了,下一个。
徐瑶:
萧从云把她拉到了身边,眼底闪过笑意,低低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够你用。
可是她觉得自己不够用
算了,她还是提前多喝点补肾的药吧。
冯庆春看到云檀,脸色变了,皱起了眉:你怎么又来了,说了你这毒没药解没药解,你这次就算是把我杀了我也治不了你。
云檀神色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笑了笑:你放心,我不杀你。
冯庆春叹了口气:你这毒,是从胎里带的,快渗入心肺了,再好的药都治不了。我也只能尽力替你拖些日子你还是趁着这些日子,好好享受,完成未完成的心愿吧。
一行人暂时住下了。
晚上徐瑶去敲云檀的房门,推了门发觉他正面色怅然地坐在屋内,眼周泛红,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