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商谈的事不多,不过两人却足足谈了一下午。
元禄作为傅昭临的近卫,一直守在门口,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敲门进来,问要不要买些吃的。
齐麟是个脸厚的,傅昭临没开口,便抢在他前头说要,还自作主张点了菜。
元禄冷眼听着他点了十来个大rou,得了傅昭临的首肯,才翻着白眼出了兆庆府。
菜自然是要点的,不过肯定不会点这么多,够他们吃饱就行了。
眼下天已经黑了,傅昭临有心想早点回笙院,然而齐麟要留下来喝酒吃rou,同他套近乎,他也不能直接开口把人赶走。
rou菜买回来,还带了一坛烧酒。
傅昭临不爱喝酒,齐麟知道他这脾性,等酒一上来,他就自己抱着坛子喝了。
不谈正事的时候,齐麟的嘴就跟把不住门似的,什么鸡毛蒜皮的琐事都往外倒,傅昭临只是静静听着,也从不开口插话。
他这般安静,齐麟说着说着,又不乐意了。
你这一句话不说,酒也不喝,搞得我这话篓子跟上赶着似的......傅都督这样子,是急着回去?
齐麟猜度着,自言自语道:该不会真在家里藏了什么吧?也对,你这么大一男的,又不搞娈童什么的,家里没个女的,也说不过去,除非身体有什么毛病......
傅昭临眉毛一挑:这么多rou都堵不住你的嘴?
齐麟摆摆手:这点rou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说傅都督,你到底什么时候结亲啊,我家里的礼金都备了几年了,再送不出去,指不定哪天就被我拿去买酒了,你就一点都不急?
这有什么可急的,你当人人都同你一样?
我怎么了,没你傅都督有钱,还不许人爱财了?
齐麟灌了一口酒,随即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你该不会真要尚公主吧?
傅昭临手下一顿,抬眼盯着他:什么尚公主,你听谁说的?
他脸上虽没什么大的表情,不过眼神却冷得很。
齐麟瞧得清楚,心中的好奇更甚了:也不是别人,就是陛下身边安公公,昨天在宫里碰着他,被他拦着闲聊了几句。
傅昭临扬眉,示意他继续。
他问我,傅都督私下跟谁走得近,脾性如何,家里养没养姬妾,反正问了许多关于你的私事,又说,静元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希望她以后嫁的郎君是个能靠得住的......所以傅都督瞧上的,是静元公主?
傅昭临绕过他的问题,不答反问:你是怎么回的?
齐麟嘴巴一扯,笑道:我跟傅大人又不熟,哪知道怎么多。这么说可合你意?
你又知道我不想尚公主了?
得了吧,静元公主如今和陈侯府那位走得近,我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没有陈世子,难道你会因为一个静元公主,以后就任着他拿捏?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庆帝。
傅昭临是庆帝提上来的,按理说他看重的是傅昭临的能力,手段,傅昭临又确实为他做了许多事,一个不过三品的都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然而当皇帝的疑心病重,如今傅昭临的权势,虽比不上从前的傅如海,但也够大了。
皇帝上了年纪,傅昭临却还正值青年,狼子野心,不把他栓起来放在自己身边,怎么也不放心,所以才想出让他娶公主做自己的女婿这一招。
庆帝自以为驸马这位置是个香饽饽,傅昭临面上再推拒,终究还是会同意的,毕竟他出身微末,除了皇帝,在朝中就再也没有别的靠山了。
如此自以为是,居然还让人打听起他的私事来了。
傅昭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齐麟瞥见了,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你说这陈世子也是,宋家那位三小姐怕都还没走出株洲呢,他就同公主勾上了,要是传到三小姐耳朵里,也不知该多伤心。
他一口一个三小姐,好像跟她很熟似的。
而傅昭临蓦地听到别人谈起宋莘,像是被什么砸中了,眉梢跟着闪了一下。
他放下木箸,捏起面前的茶杯,细细地摩挲起来。
你认识她?
这话说的,安都城里有几个不认识她的?不过我认识她,她倒是不认识我,前年春围,我骑马打她坐的马车旁边经过,马车没挂帘子,我当时好奇,就多看了一眼,那美得.....
齐麟连连啧了几声,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可多见的珍宝似的,神情也变得飘忽起来。
傅昭临手上的动作一顿,脸色沉了半分。
偏偏齐麟喝多了酒,此时还无知无觉:说真的,你当初带人去抄她的家,见了人,就没什么想法?我若是你,手里握着你那样的权势,定然是要救她出来的
齐麟。
傅昭临止住了他的话头,天色完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眼下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齐麟酒喝多了,脑子却是还在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