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石最近几乎每一天都待在家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张猫。
现在已经四月份了,还有两个月,他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正在实习的公司也快要步入正轨,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诸如毕业论文这些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正是大四生颇有些头疼的时候,毕业的忙碌和焦虑往往会拖住他们,可是张青石却死死地守在了张猫的身边。
他劝说哥哥请几天假,待在家里休息一下,但是张猫执意不肯,还是要坚持上班。
张青石这几天才知道,因为孕期的反应,张猫根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总是吃一点就吐了,吃的没有吐的多,唯一能吃下去的东西只有酸不溜秋的青梅,身体状况不好,心理状态也跟着不怎么好,整个人看上去都苍白瘦弱至极,仿佛一阵风吹过来,他就能够倒了。
张猫也才只有一米七五,这段日子的磋磨让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脸颊上都没什么rou了,下巴显得有些尖瘦,张青石记得,哥哥以前是可爱的小圆脸,两颊还带着点婴儿肥,一双杏眼既有神又大,因为是个beta,所以总是会站在他这个omega面前保护他,明明自己也没有强到哪里去。
他心疼死了,极力劝说让他在家休息几天,张猫却摇着头笑了笑,“何荆芥,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呢,我想告诉他。”
他笑得很勉强,杏眼里面没了光。
张青石磨了磨牙,恨不得把那个什么傻逼何荆芥拖出来用满清十大酷刑全部折磨凌辱个遍,他压制着心中残暴的念头,才终于对张猫露出一个微笑,“那你告诉他,告诉他以后,我们就回家休息几天,养养身子。”
张猫应了他一声,就又出门上班去了。
后来又连续过了好几天,张青石旁敲侧击的问他到底有没有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何荆芥,他考虑到张猫现在的心理状态,说话都得再三思量,废了点心思才问出来,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张猫不敢。
他不敢面对残酷的事实,不敢把怀孕这件事告知何荆芥,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即使欺骗自己,欺骗自己何荆芥是爱他的,欺骗自己何荆芥会跟他结婚,会为了他放弃那个婚约,可等到将要把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露了怯。
张猫怕。
所以与其说出去,倒还不如就这么当个缩头乌gui,就这么享受着哪怕一刻的虚假温情。
他现在过的日子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和何荆芥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像以前那样,即使他们的关系已经脆弱无比,就好像是薄薄的一层纸,随时都能够被捅破,展露出来其下掩藏着的丑陋真相。弟弟也陪在了他的身边,张猫又过着从前那样在凤梧上班,跟自己的上司暗度陈仓的进行办公室恋情,回家后桌子上还会有弟弟亲手做的香喷喷饭菜的日子。
然而张青石对这种日子却完全是另外一种与他完全相反的态度,他显得日复一日的焦急起来,心中积压的对何荆芥的怨恨也日复一日的变得浓重起来。
张青石很想抽出身去,把那什么何荆芥给套上麻袋狠狠地暴揍一顿,最好能卸下来他一条胳膊,警告他最好离自己的哥哥远一点。
可惜这想法要实行起来很困难,一是他主观的认为现在哥哥身边片刻都不能离人,如果不是张猫要工作,张青石简直恨不得跟着他一起去公司,在公司里面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二是那个所谓的凤梧何经理何荆芥,有时候他身边总会有一些穿黑衣戴墨镜的保镖,他也并不知道何荆芥会在哪里出没,并没有什么把握。
听说何荆芥家世并不怎么出色,顶多只能算摸到了上流社会的边而已,他后来去国外镀了层金回来,当上了凤梧的经理,又不知怎的,攀上了五阳集团这一条粗壮的金大腿。
张青石不屑的哼笑了一声,说不定还是高攀了未婚妻才堪堪嫁入豪门,有了保镖呢。
天天待在家里的这段日子,张青石开始给哥哥做起了各种各样的美食,给他补补身子,孕期的人最需要补身子吃好的,他买了菜谱,又买了几本诸如《怀孕一天一页》《孕期每日菜谱》这样子的书,准备对着上面写的给哥哥做饭,最好把他给养的白白胖胖的。
然后,他盯着书上面写着的“孕妇最好在孕早期补充叶酸来有效预防胎儿神经系统发育异常,除此之外,也可以适当进行胎教,听听古典乐,这样能够使胎儿……”这一段话,面容微微扭曲了。
张青石用力的把这本该死的书给丢到了一旁,那本书在他心目当中一下子就变得不入流了起来,书本飞到一边,正正好的落进垃圾桶里,发出一道响声。
他烦躁的抓着头发。
什么狗屁!
还胎教,胎教你妈呢胎教。
他可不欢迎哥哥肚子里别的狗男人种下的那个野种。
张青石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桌子上摆放着他刚刚买回来的一条鲫鱼,还有两只大猪蹄,一斤排骨,素菜有青菜,豆腐,黄豆,还有滋补的莲子,银耳,梨,枸杞等等。
他把鲫鱼按在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