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盛安发来的微信时,周锦程简直不敢置信。
手机屏幕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他心chao澎湃,难以言状,端着手机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确定对方没发错,没撤回,喜悦如同地雷在脑海中炸裂开来。
他看着手机,傻乎乎地笑起来。
周家过年很是热闹,今年大伯一家也到S市来同他们一起过年。吃完团圆饭后更是快活,一家人开始在客厅里打起麻将闲聊消遣。
周锦东先注意到男人的不对劲,凑过去想要看看他手机里有什么名堂,被周锦程一把躲开:你别看我啊,尊重隐私知不知道啊?
兄弟走后,他又才拿起自己的手机反复看着对方发来的除夕祝福,兴奋得不行。
好想回西京啊,周锦程现在就想连夜回到西京去,哪怕多挨几顿打都行。
短暂的春假结束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顾望北也打算要回部队里。
今年没能看到雪,有些可惜,但跟盛安在一起的日子弥补顾望北心里所有的不足。临去部队之前,盛安带着他去爬了一次西京附近的小香山。
两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步伐稳健,气息平稳,没有任何劳累的迹象。
站在山巅之上,俯瞰整片山林,连绵不绝的山峰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远远地,还能看见山头之处的一点未融的雪白,像是戴着高帽。
虽然西京的天气略有回暖,但这高山上还是冷到不行。好在着装厚实保暖,抵御这点风寒不在话下。
安姐,你的成绩快出来了吧?
嗯。
顾望北找了块石头坐下,呼出的气息在冷空中显而易见的清晰:唉,定水县离我部队不算远,放假我就去找你玩怎么样?
可以。她笑了笑,仍旧站着没有歇息的迹象:只不过那时候我也忙,你来找我,我也不一定有空多陪陪你。
没事,我想你就去找你,看看你也行。
从小香山回去之后,顾望北便启程前往部队里去。
她仍旧不愿意待在别院里,过完年便从别院里搬回了政府的老宿舍小区里。没再下雪的西京,只是干冷刮风,吹得人脸疼,但出行不算困难,她常常能够自己去买菜做饭。
偶尔踏上楼道看到她隔壁那间周锦程住的屋子,还是会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奇怪,好像男人会从房子里跳出来,死皮赖脸地要跟着她回家。
选调成绩出来的那天,她如释重负,不出意料的高分入面。与此同时,她也接到她父亲的电话,让她回一趟家。
该来的迟早会来,她应该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比起以往的一家人见面,这次显得格外的凝重,连她母亲脸上也一并的蹙眉愁思。
盛川冷着脸,看向这个同自己有三分像的女儿,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她母亲没有出来维护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盛安毫不畏惧。
这是你的成绩。她的父亲点了点书桌上放着的文件,目光沉着冷静:盛安,我需要一个解释。
高位者的威压常常让人喘不过气,大多数人在他们的面前只有卑躬屈膝的时候。
但盛安,从不为此感到有任何压力。
她一贯的作风,便是这般坦荡无畏。
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让你去的是定水县,你看看你报的是哪里!带着盛怒的声音传开在整个书房里回荡,她的父亲狠狠地将文档甩在她的身上,那张纸页慢慢地飘了下来,落在她的鞋尖上,定格在藏区二字上。
我认为,藏区比定水县更容易磨练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那里多复杂吗?!她的父亲厉声呵斥:宗教,民族,暴力恐怖势力,这三大股势力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掺合进去?!
贺家的儿子已经比我先走上这条道,我不能落在他的脚后。
急功近利!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后果!
我只是,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你以为的正确就一定是正确吗?!
我去定水注定要比贺家的儿子慢上一步,只有去藏区才能迅速的让我成长起来!那双漂亮如黑曜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急声反驳道:我想要更多的权力,做更多的事情。
你以为
我认为,无论做谁的女儿,谁的妻子,都无法保全自己!
只有将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她的父亲面容凝重冷厉,那如鹰隼般的尖锐犀利的眼睛朝她看了过来:盛安,你别忘了,我可以阻止你。
您不会的。她眼神冷漠,嘴角上扬:您别忘了,这是您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