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锦程的日思夜想中,西京大学终于开学了。
开学不算什么,主要是没到开学的时候,周父不准周锦程擅自离开S市。之前的车祸让家里人担惊受怕,后来在西京又出了钱翰的事情。要不是周家还有点底蕴,还不知道周锦程要惹出什么样的大祸。
他从西京回家时,没有带多少东西,也就一些证件还有自己的笔记本,大多数过冬的衣服都在西京的那个小屋。
周父刚开始以为周锦程是在糊弄他,但过后问了问周锦程的导师,发现他确实又来上课,但偶尔也有旷课,缺考的存在。这不算什么,周锦程哪怕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也常常如此,只要不是以读书的名义骗他去西京吃喝玩乐就行。
上飞机的时候,周锦程给盛安发了条微信,对方没回,但她一定看得见。
西京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同S市的shi冷有所不同,更为冷冽刺骨,一下飞机便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风。
出乎意料的是,他走之前,西京虽然停雪,但一片雪白茫茫还未完全融化,没想到现在完全看不到任何一点白雪的痕迹。
到西京,他又给盛安发了条微信,直奔小房子里。将行李放回住处,尔后才跑到隔壁女人所住的地方敲门。
即使见过很多次,但时隔一个多月再见到对方依旧心chao翻涌,紧张不安。
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手里还拎着送给女人的新年礼物,心脏直直地跳个不停,在安静无声的楼道里能被大脑清晰地捕捉到他所有的情绪。
盛安看到他也没有过多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
他将包装好的礼物拿出来呈现在女人眼前:新年快乐!这是新年礼物!
盛安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他忙不乱地赶紧进屋子里,毕竟二月份的西京依旧冷得要命,冻得他腿脚都有些疼得不利索。
开学了?
对,快开学了,早两天到西京里来。他朝着女人笑了笑,将礼物放到餐桌上:你猜礼物是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兴趣淡淡地看了一眼:不用送礼,自己拿回去吧。
他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有些羞郝地想要去看看她的脸庞,但又碍于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惹起女人的不喜,只能小心翼翼地抬眸,又迅速地装作无所事事地瞟其他地方。
周锦程是知道盛安的性子,沉默木然,一语千金,很是不爱说话。
我。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自己的措词:趁着还没开学,不如去西京附近玩玩吧?我开车怎么样?现在不下雪,出行也方便我开着车
我最近没空。她喝了桌前的温水,目光沉着冷静:我要离开西京了。
他如雷轰顶,笑脸僵在脸上停留许久,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来不及反应女人的话。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离开西京什么意思啊?
去外面工作。她平静地说道:后天就走了。
周锦程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那些思绪像是杂揉成一团解不开的麻花绳,然后相互交织着在他的意识里疯狂地试图撕裂。
工作啊。
他忘了,对方到了踏上自己旅程的时候。
其实去年也知道对方实习过后避免不了这种事情,但从她嘴里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难过。
难过涌上心头来,他的眼眶莫名一热,偏过脑袋没让女人看到他眼睛里的那些东西。
我能问一句,你去哪儿吗?
藏区。
周锦程的意识完全呆滞了下来。
对于他而言,那是个非常远,远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怎么那么远他更加难过:那里条件这么苦,你怎么受得了离我好远啊比S市到西京的距离还远还有高原反应。
是我去,又不去你去。盛安轻笑一声:你担心这些干什么?
可是我也会难过啊,那你去吃苦,我肯定不好受啊。男人的脸,刚才还笑意满脸,这会便沮丧难过:要不要我陪你去
你想都不要想。她冷声道:你以为我去的是什么地方?游乐场吗?人人都可以去,人人都能适应?
周锦程乖乖地闭上嘴:后天什么时候走?
早上八点的火车。
为什么坐火车啊?飞机不好吗?
坐火车可以让我的身体逐渐适应这个高原反应。
周锦程叹气:怎么办,那我为了你来西京,你离开了我怎么办?
你可以回S市。盛安笑起来:你是S市的地头蛇,在那里过活比在西京好。
可是他瘪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安姐。他望着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家里人会来给你送行吗?
不会。她的脸色陡然就冷了下来: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走。
我送你去火车站。周锦程眉眼弯弯:虽然你上次没送我,但我肯定会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