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來找我搭話的是伸夫,大概也是班上唯一敢找我搭話的傢伙。
伸夫的本名是林伸夫,聽說在礁溪是大旅館的兒子,算是富二代公子。
他的身旁總是有一堆女生男生打轉,講話也總是啪啦啪啦的講個不停,好像很樂在其中的樣子。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浮雲飄動的那天他開口了。
「嗨!妳是徐娜娜吧?可以叫妳娜娜嗎?我是林伸夫啦!叫我伸夫就可以了。」那個傢伙反過我前方傢伙的椅子一派輕鬆地開口了。
笑嘻嘻的像是老早就認識我了一樣,我靜靜看著他那張清秀的臉。
伸夫的個子不是一開始就比我高的,青春期的他甚至跟我差不多矮。
不過到後來他也只比我高了五公分,真是可憐。
「......」我看著他沉默了一會,他看著我終於露出有點尷尬的笑容。
「果然不行嗎......?不好意思,打擾妳了。」林伸夫說,下一秒我才接話。
「可以是可以......你要幹嘛?」我壓低聲線用極其清冷的語氣說,也許是冰冷也不一定。
那個時候是十月天,我穿著白色短袖制服和深藍色的學校V領背心不爽的開口。
也不知道是青春期還是因為被排擠久了心生不滿,有種"你們終於來找我搭話了啊~"的感覺。
「沒有啊,班上女生都覺得妳很酷不敢跟妳搭話,不過我想其中應該有什麼誤會吧?哈哈,果然像這樣坐下來聊聊天還是做得到的嘛。」伸夫見我回話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說,我嘆了一口氣望向那些在背後看好戲的女生同學。
「不,她們不接近我也是正常的,我討厭女生。」我快速掃視那些女生的臉,然後用一樣快的速度下了結語。
其實我國中有一群玩咖死黨,可是我一點也不想提,也不想為了交新朋友湊上笑臉說些無聊的共同話題。
「沒事的話就滾回你那群朋友裡吧,我習慣一個人了。」雖然說才開學一個月,不過人際關係這種東西一旦定下來就很難改變了。
「等等,妳就那麼討厭我們嗎?」林伸夫望著我的臉龐換上了難過的神情,我想他一定是個太過博愛的傢伙。
「......也算不上是討厭啦。算了,你不走我走,我看我去買個飲料好了。」真是,我拿出黑色的皮質零錢包就要離開離天空最近的絕佳座位。
結果那個叫做伸夫的男生沒有再為難我,教室內只剩下一臉落寞的他坐在我前座還有後面那群竊竊私語的女生。
唉,忽然覺得學校生活比想像中還要麻煩哪。 在買自動販賣機的冷飲的時候我忽然這麼想。
雖然說上了高中就沒有髮禁了,可是我還是習慣留著要長不長的半短髮,就是那種快要留到肩膀可是偏偏就是沒長到那裏的長度。
可以說是跟我那時候的生活一樣不上不下的。
雖然說我已經漸漸習慣一成不變孤獨一匹狼的學校生活,但是沒想到伸夫依舊不死心要跟我當好朋友這回事。
「那個,娜娜。」有天我經過他座位的時候他忽然叫住我,他身旁那些嘻嘻哈哈的女生聲音也嘎然停止。
「什麼事?」我驚訝地問他,我以為我們在那之後兩個禮拜沒講話已經解除所謂的朋友關係了。
「不介意的話,我能不能借妳這個呢?」然後送上我眼前的,是槍與玫瑰的CD唱片。
一個堂堂旅館的富家公子居然會為了拯救同學不惜放下身段不斷主動搭訕我,看來他也是下了相當的決心啊。
「好呀,借我吧。」我露出了難得的微笑,因為,如果是你的話,看見那樣溫暖想要向我伸出援手的伸夫一定也會,感動不已。
「太好了!」我接過CD的時候伸夫露出了比以往都還要燦爛無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