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死吗?
江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她费力的睁开眼
她当然依旧美,她的妆化与不化其实没什么区别,她的肌肤天生就白皙,那长而卷翘的睫毛也并非假的,五官的精致立体也不是靠涂脂抹粉弄出来的
你只记住了长得帅三个字,你怎么忘了后面的?你不怕?靓坤舔了下干涸的嘴唇,他勾起嘴角却似笑非笑
她看得出他捏着力气,但是她依旧被他那粗旷的手法弄得哭笑不得
她下意识歪头一躲,她那挽在耳后的长鬓悄然滑下
那一刻她想笑,她知道这个黑大佬绝对是第一次给女人洗脸
江娴心紧得发麻,她不敢动也动不了,她脊背僵直的抵在沙发背上
靓坤甩干手里的水,他单手抬起她下巴让她看向面前的镜子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吐出几个字
他不悦的皱眉胡说什么?
她知道她现在绝对狼狈不堪,她窃喜,她知道他这种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说不定就能放了她
或许是性格互补,他阴险至极而她明媚活泼,她无意间蹦出的幼稚话语都能逗得他乐得不停,他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爱,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冰冷的人,他似乎寻到了这肮脏世间的一抹纯白,他贪婪的依赖着这份造孽一般的情感
江娴下意识照做了,她还来不及思考他的用意便被一股温水扑上脸颊
江娴无力的扯了下嘴角却又敛起笑我不涂口红没气色,嘴白得像个死人
他从左至右一点点将她那有些晕了的口红擦去
他那粗糙指尖轻轻擦拭着她的唇瓣,他无比耐心的一点点掠,直到将她唇上的口红全部擦去才恋恋不舍收回手
闭眼,憋气他那刻不容缓的嗓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江娴瞳孔猛缩,她扯出一丝苦笑我又不认识他,我只是听说过他而已,你怎么就跟他过不去了?
她被这阵酥麻闹得心颤,她刚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扼住手腕
嗯长得帅,坏,杀人不眨眼江娴眼神躲闪着回了一句
他那布满茧子的手掌带着温乎乎的水胡乱掠过她脸庞
他却并不怪她不领情,他想一点点让她接受
看见镜里自己的那一刻,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就是,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美女?不都是用胭脂水粉泡出来的吗?江娴咯咯乐,那张妆容粉嫩的小脸就像初春的娇花
他很意外,他舌尖舔了下她那满是烟草气息的食指
她是自卑的,哪怕她天生丽质,哪怕她出挑得无人能及
江娴溺在他那柔情目光中失了神,她忽然伸出指尖轻轻触上他那淡紫色的薄唇
他按她脖颈的手特意捏了一把力气,那只不停拢水为她洗脸的大手也格外小心翼翼
靓坤闷了许久,他一言不发的细致凝视她
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都勾着他的心
他用小臂压住她那只乱动的小手,他忽的单手勾起她下巴,戴玉扳指的大拇指掠过她那樱红的唇瓣
她或许也明白,物质只是浅显的补给,她没有爱,她就像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
只不过此刻她的刘海的耳边碎发都乱糟糟的贴在脸颊,而且她卸了妆后肉眼可见的失了几分气色
他从前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谁,直到今天遇见她
她察觉到额前的刘海儿和碎发都被水打湿,正湿漉漉的贴在她那同样挂满水珠的脸庞
尤其是唇瓣,娇弱粉嫩得带有一丝忧郁病气
她那张小脸总是没有气色,她也奇怪,明明吃得好睡得香怎么就成了个病秧子?
虽然只是短短一天,但他清楚的明白他不是新鲜感使然
他苦恼,他那满腔汹涌的爱意无处可泄
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他见过太多女人了,跟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相比,她这粉嫩的妆容简直跟素颜没区别
他不由得在心里发笑,这跟清水有什么区别?她怎么能说自己是胭脂水粉泡出来的?
在两人都无话可说的半晌中,他思绪万千又无比感慨
他停了动作,他伸出手耐心的将那遮住她脸庞的深棕色卷发一缕缕拂开,直到她那张精致小脸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大理石洗手台前,他紧抵着她的脊背迫得她无路可逃,他那缠绕纱布的右掌按住她脖颈让她不得不低下头来
他另一手单手拧开水龙头,他反复用手试水温再调节,直到那股源源水柱变得不凉不热
靓坤突然扯着她起身,他不顾她挣扎叫喊连搂带拽的带她跨出包间来到走廊拐角处的卫生间
江娴垂眸无可奉告
借着昏黄灯光,靓坤瞥了一眼抹过她脸庞的手掌
她的下巴还在
尤其是她因为乌鸦笑得花枝乱颤还有她讲乌鸦帅时的模样,他疼,刀剜肉一般的疼
你听说过他什么?他专注的打量她,目光片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