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炎从乔音音问诊回来后便觉得有些奇怪,她虽什么都没说,他仍是察觉到她眼下浓浓的不安,为她送去晚膳之时,看见她一人站在门扉处,一只云雀停在她的手背上,劲风吹得她发丝与衣角层层飞起,清雅端方浑然天成,只是眉梢浮着浅浅的担忧,不知为何,他心底扬起了一丝不妙之感。
姑娘,该用膳了。他出声打扰了她的思绪。
她也只是点点头,仿佛整个人并未在此,她没动筷子,他也不打算走。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毒奴你有什么事吗?
姑娘,当心饭菜着凉。他沉下声音,身体涌出迫切的渴望,想把她拉至桌前,也好过他就站在她面前,被她无视的彻底。
她神情一黯,叹了口气:我吃就是了。
她有心事,却不肯告诉他,也是,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更何况在她眼里,他的身份是邪教的毒奴,她防着他天经地义,可不知怎么的,浑身都不得劲,顾修炎对她存了探寻之意,整夜都躲藏在暗处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亲眼看见她统御飞禽,一路畅通来到吊桥之处。
但她也不全然是幸运的,途中他看见了秦湛从另一边的暗处而来,见着她也隐蔽了呼吸,悄悄的跟着她,也不惊动教徒,仿佛在随她玩一场游戏。
他看见乔音音去了吊桥之所,才明白她是想要逃跑,心下一沉,她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秦湛将她抓回去会如何折磨于她。若是她细皮嫩rou被秦湛弄死了,那他此次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邪教,岂不功亏一篑。
仿佛不甘心似的,趁着此处教徒换班之际,他撕下人皮面具,黑暗中露出他本来的面容,冷冷的出声:少主请将乔姑娘交还给在下。
是顾修炎,乔音音熟悉她的声音,尤其是在她被抓进这邪教后,曾无比希望顾修炎能救她出去,这普天之下能让秦湛松口点头,或许只有她了,乔音音面上一喜,欢愉难抑,忙说道:顾宫主是你吗?
是我。顾修炎微微笑道,见着秦湛搂抱着她的腰,无比亲密的举动令手中的长剑不禁握紧,抬起长臂直指秦湛的心脏。
秦湛闻言脸色浮现出一丝煞气,回过身又看见顾修炎一身黑衣劲装,青丝高束,那冰冷锋利的长剑正对着自己,全身纹丝不动,心脏却已裂开一条口子,面对自己的姐姐,此时他的心绪虽然起伏不定,却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只是陌生的情绪让他说不清是愠怒,还是好笑。
顾宫主未免多管闲事了吧。秦湛冷冷的开口,声线冷的不亚于寒冬的飞雪。
我是乔姑娘的朋友,她不愿意在这,自然要带她走。
对对对,少主求你放我走吧,恕我无能,教主的病症我实在无能为力,更何况人的生死有命,少主不妨看开些。
她宁愿遁入空门都不想娶秦湛。
闭嘴。秦湛面色不渝,乔音音对他隐隐的排斥更令他胸口烦闷,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忍不住冲她低声呵斥。
蓦在此刻,顾修炎眼眸暗流浮动,抬手之间,一股强劲的剑气朝着秦湛而去。
他没有料到顾修炎会突然对自己出手,毕竟他手里还有乔音音这个人质,并未对他有所防范,眨眼的怔然之后,他抱着乔音音侧身避开,他身后的参天古木陡然折断,仿若被雷电所劈,林中的鸟儿纷纷惊恐飞离。
然而刚猛的剑气仍是划破了他的臂膀,一条口子从肩膀直到手肘处,鲜血飘洒,滴答滴答的血流声在凄清幽静的黑夜中清晰可听。
乔音音闻到了血的味道,自然也听见了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她不敢出声,甚至觉得自己遇见了虐恋情深的经典场景,此时的两人不管有多大的仇恨,最后还不是会爱的死去活来。
秦湛紧抿着嘴唇,暗地心凉,顾修炎这一杀招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她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吗?
时间似乎在紧张的气氛中停滞,乔音音觉得像过了好几个时辰,好在没有听见任何前来帮助秦湛的脚步声。
一会便有教众前来,顾宫主孤身前来邪教,未免太看轻我教了吧。
顾修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丝毫不惧他的威胁,纵然知道秦湛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又如何,他从来就没有把秦湛当作亲人,秦湛不过是他父亲一时贪欢犯错之下的产物,
我独身前来,莫非不知道扫清障碍吗?顾修炎勾唇冷笑,你若是放了乔姑娘,便还是邪教的少主,若是不放
长剑复又抬起,冷冽古朴的剑锋对准了秦湛的眉心:那你便死罢。
秦湛身躯微微一震,眨眼之间,顾修炎手中扬起万朵剑花,一片寒光呼啸而来,秦湛手里抱着乔音音,此时又没有武器在身,只能一避再避,短短的功,他已后退了十来步,此前从未有人能将他击退过五步,凌云宫的混元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顾修炎将刚猛的内力运至全身,使其并透剑身,招招狠辣无情,剑气飞舞,碎石树叶纷纷扬落,秦湛无法再避,只得以掌心接剑,电光火石之间,右手反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