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信和伏玥的婚礼在春天结束之前,虽然时间充足,两个人手忙脚乱,芙提偶尔也跟着跑上跑下。
新年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黎慈给芙提打过电话,让她录一个祝贺视频发微博,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一直到假期结束,芙提都没再被工作缠身。
但还是时常能在电视里看到她的身影,春节联欢晚会上她作为主持人初次出场,还被段昱时嘲笑了台词功底好差。
四季时节更替,她提前拍好的广告封面也如期更换。从这样的季芙提变成那样的季芙提,她带着黑框眼镜压着鸭舌帽站在街边看自己的海报时,还是会有些恍惚。
她知道经纪人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从合作变成了驯服,这个过程里浪费了很多时间和真心,并且迎来了最坏也最理想的结果。
很多事情很难两全其美。这个道理在见过段舒华以后,芙提更深地领悟了。
如果不能一起快乐,起码要自己自由。
她变成了逍遥散人,可段昱时没有。他还是很忙。那部在欧洲上映的电影在短短的时间内斩获了惊人的票房,媒体都在猜,今年国际电影节估计少不了段导的身影。
他怕芙提无聊,提议过将她带着工作。欧洲有很多好吃的,空闲时间开车出去玩也可以。
但芙提拒绝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每天看书养猫,和朋友打电话,看似简单,真做起来却很快乐也很能消耗时间。
加之秦懿要回国了,她得在京都,做好接她回家的准备。
段昱时对她这位女性友人一直抱着不重视的态度,从前在医院走廊连话都不听别人说完。但不可否认秦懿是个聪明人,不需要长篇大论说服,她自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
包括当初他们分手的事情。
段导忧心女朋友的好友给自己穿小鞋,于是过安检的时候反复叮嘱,出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决定一定要先给他打电话,给他一个狡辩的机会。
芙提听得想笑,催他进了安检口,才压低帽檐往外走。
路上碰到几个眼尖的粉丝,居然还是高中生。一边叮嘱她们好好读书,一边签好名准备脱身。
“小芙,我可以向你许个愿吗?”
她很慷慨,“当然可以。”
女孩子脸红了,指着她的签名说,“我想你帮我在下面写一句话,就写祝某某某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嗯……”芙提依言照做,等笔芯收回去,才反应过来是个很温柔地名字,随口问道,“这个某某某是女孩子吗?”
她只是无心之举,结果换来女孩子更红的脸颊,和她朋友暧昧的起哄。
“是她喜欢的人哦!”
高中生簇拥着走了,芙提还站在原地。
机场外的天空被划过一条浅白的痕迹,伴随着声势渐小的冬风,夜幕即将降临,浮云一半现于天光,一半压在黑暗里。只是过度的地方,有一层璀璨的薄夕。
良久,她才从思绪里拔出身来。
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这样的感情会被人们所接受。
*
年十几的时候,付箐领着一袋新茶,再度做客段家。
段舒华当时正在客厅里挑选婚柬的式样,知道她来了,挥手让人坐。
“段昱时要结婚了?”
陈姨今日得闲,过来陪段舒华做饭,见有客人便转身去沏茶。端着玻璃茶壶出来听见这样一句,捂嘴笑了下,“八字才有一撇,是夫人心急了。”
付箐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翻了几遍,才缓缓回答她的问题,“虽然只是带回来吃了一次饭,但我想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段舒华是个很清醒的人,待人接物心中都自有秤砣。能让她见过一面便确认下来,并且迫不及待着手筹备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她们作为好友也有些年岁了,付箐想问什么,段舒华都知道。
“我没有很满意,但也没有不满意。左右都是段昱时的选择,后悔的又不会是我。”她叹了口气,“虽然这样想很自私,但人各有命,即便是自己的小孩,我也不想插手了。”
她话中有话,付箐读懂了大半。
大抵是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孩子,还也不会差太多。是段昱时自己选的,并且给予了很坚定的态度,以不可抗拒的方式让整个段家为他妥协。
经历过望舒,段舒华对平静生活的向往更甚从前。
“是芙提吧。”付箐猜着,用的却是确凿的语气。
段舒华笑,“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这些年段昱时不是没有恋爱过,并且从未刻意隐瞒家人。只是每每问起,都抱着不甚认真的态度,说下次吧,说还不一定,说没到那种程度。
久了段舒华也就不再好奇,更懒得追究了。
儿子的秉性她了解,从小他就喜欢自己拿主意,一旦有了决定,肯定会比她更迫不及待。
包括当年段昱时和流玉的事情,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