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李樰扶了扶眼镜,反射出一道光芒。
陈依依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愣了一秒,才点头,知道了。
早点下来!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想像中的为难和尴尬在真正见了面的时候,荡然无存。自我踌躇了一会,便踩着棉鞋下了楼。
饭桌上只有他的一个人,而宋阿姨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依依坐到离他远一点的座位,夹起一筷子菜就吃了起来,中途两人并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而她只知道埋头苦吃,并不知道他早就吃好了,一只手搁桌子,一只手扶着眼镜,看视线的方向正是她这一边。
也许有他在的缘故,她吃的得飞快,菜汁溅到嘴边,想擦也不敢擦,直到纸巾碰到嘴边,才反应过来。
凳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尖响,陈依依连人带椅离饭桌有半米之多。
李樰嘴角动了动,说道:不愿意我帮你擦,你自己擦吧。
陈依依赶紧夺过他手上的纸巾,胡乱擦了一擦,放在碗筷这边,起身道:我吃好了。
然后飞快得跑到楼上,躲进了房间。
这一次她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也没有人进来,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应该在吃饭的时候就该提出想要离开的想法。
轻微地拉开房门,看了看门外空荡荡的,灯还开着。
她走出房间,将门关好。
转身就想去找他谈谈的时候,发现他早就在另一侧的卧室门口,倚着门梁看着她。
他脸上的眼镜已经摘掉,能清楚得看到眸中的波光,在灯的反射下,微微泛着紫色的光芒,令她的心也止不住得紧张起来。
我陈依依张了张嘴,实在是难以在他只穿着裕袍,随时要睡的状态下说出口。
这会让她想到几天前的晚上,他那紧致的rou体驰骋在她的身体上。
睡不着吗?他率先说出口。
没。陈依依怂了,重新开了门,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晚安。
门被瞬间关上,她扶着胸口,感受着胸膛不停的起伏。
见鬼了,为什么会那么怕他?
怕他的手术刀,还是怕他会吃了她。就算是因为实验室出来的后遗症,他也没对她动过手脚。
窗户上看到她那张微红的脸,眼神飘忽,果然最在意的还是自己那晚放浪形骸的行为,想忘都忘不了。
过了一晚上,陈依依看着面前的人,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握紧手里的筷子,抱歉打扰你那么久,我想我应该走了。
这话刚一说出口,陈依依就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你母亲知道她不好意思地把手放下,置于大腿之上。
然而下一秒从外面传来汽车驶入的声音,随后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那是刘宛颜的,你最近住这房子,没有人做饭,也没人给你打扫的,怎么住得来。
完了,他妈妈过来,要是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陈依依宛如后面有老虎追一样,立刻蹭蹭跑到楼上去,呯,关上门。
什么声音? 刘宛颜听着这声音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一只猫。
儿子,你养猫了?
李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过来做什么?
这不是担心你吗?一开始是那什么实验,结束之后,你也不回家,在外面住了。你说说你,哪有家不回的,而且你爸爸已经决定了,让你进公司,熟悉一下流程。
所以这是他来要我回去的。
自家公司有什么不好,偏要去做什么科学家,头发掉光的那种。刘宛颜抱怨道,见自己儿子一个眼神扫过来,立刻噤了声。
我知道了,明天回去。
刘宛颜见自己儿子同意了,心里一喜,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往楼梯上一看,停顿了一两秒,回过头,我听说有一家生物科技涉嫌非法实验,被查了,儿子那公司与你帮忙的那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啊,可千万要小心。
李樰头也没抬一下。
刘宛颜见儿子这幅态度,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陈依依见他母亲离开,终于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里面是换洗的衣服,咬了咬牙,最后说道:我要走了。
没有钱,也没有车,你怎么从这里出去?
的确这地方人少车也少,可自己已经麻烦了他很久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报答他的,再想脱口求助,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李樰看着站立不动的人,从桌子上戴上眼镜,拿了件厚皮大衣,穿上,走了过去。
陈依依还在纠结中,突然一股暖哄哄的热流包裹了她,是他的大衣包住了自己,抬头一看,瞬间又低下了头。
都三十好几的大妈了,怎么还如同一个小姑娘似的。她在心底唾弃自己。
走吧,我送你过去。
车子开到老旧式的住宅小区,看着